“厂公!千万不可,如今危机之时,白莲邪教尚存,这是自毁根基啊。”罗昊躬身说道,语气焦急的他,万万没有想到,林园刚入城五天,就会说出这种话。
一旁的孙喆并没有言语,伤势还未痊愈的他,此时当起了看客。没办法,这事情,他一个武将插不上嘴,也没必要。不就是要收拾城内的富户士绅嘛?
这有什么关系?这州城内没有他什么亲戚,他一个外地调来的。至于罗昊,那是得说话,罗家在州城之内,多少也算望族。
“罗大人,咱家告诉你,谁才是国家根基。满城数十万百姓,才是根基。区区几千富户士绅,哪里算得上根基?此事不可改变,罗大人,你累了,下去休息吧。”
林园脸色一变,罗昊直接被两个锦衣卫架了出去。欧阳玉书给身边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中年书生模样的人,自然会意,他就在等着这一时刻到来。
“卑职拜见厂公,卑职是三江州通判蒋正思。”与出身望族的罗昊不同,蒋正思出身平凡之极,他的父亲,只是城东一个农户。家里有几亩地,勉强能吃饱饭。
他自幼趴在村内私塾窗户外偷听讲课,后来被私塾先生看中,把女儿嫁给了他,给他取名蒋正思。依靠岳父之力,他才能参加考试,最后做到这个通判。
原本,最多一年,无门无路,家里也没有什么闲钱的他,就得被打发到附近县里去,贬下一级。可是现在不同,昨晚欧阳玉书找到了他,两人推心置腹一番长谈,蒋正思答应了欧阳玉书的要求。
官场就是如此,第一是站队。他无门无路,眼前能站到林园麾下,那也不错。就像欧阳玉书所说,厂公父亲是前吏部尚书,一样名门之后。
其实他不介意这回事,什么投靠阉党,没有脸面之类的话,对他而言,都没用。官位不大,哪里来的脸面?要想做大官,并非是你两袖清风,勤政爱民就能做到,是得入贵人法眼。
这一夜,蒋正思翻来覆去,都没睡着。林园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清除州城的富户豪绅,他要重新养一批人上来。此事哪有那么容易?可是他手握生杀大权,只要让底层贫苦百姓得些好处,得到他们的拥护,此事做起来也不难。
“厂公,以卑职愚见,此事需要先取信于民。州城之内,谢家是第一大户,祖上出过两任巡抚,如今也有族人在外地为官,只是官位不大。然而谢家占据城外三十八万亩良田,山林水塘还有五十万亩之多。有谢半城之说,若是拿下谢家,将其中田地拿出十万亩,山林水塘拿出十万亩,分给附近贫民百姓,此事推行起来,事半功倍。”
蒋正思这话,让林园眼前一亮。此人做事有条理,是个人才。
“蒋大人,原三江州知府罗昊守城有功,因身体积劳成疾,先回家养病,日后另有任用。这三江州知府,不可空虚,你可愿为朝廷挑起这份重担?”
林园的话,蒋正思一时间愣住了,没敢相信。他没想到,这样简单,自己就是知府了?知府,以前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能当上。谁知道,此时竟然如此容易。
“卑职愿意为朝廷尽忠,为厂公效命。”蒋正思连忙跪在地上,宣誓效忠。一旁的孙喆看得目瞪口呆,罗昊就这样被拿掉知府,蒋正思就这样直接上位。
地方大员,换起来如同儿戏一般。若在平时,绝无可能,这都是白莲教做的孽啊。不过这也不管他事,要说起来,林园对他不薄。
这一入城,就给了他五万银子的安家费,连守城的军卒,都每人发了二十两军饷,战死的军卒和民夫,甚至饿死的百姓,都在给抚恤。就是罗昊,也一样给了五万银子,谁让他不识眼色?
“你好好做事,不要贪赃枉法,不要亏待百姓。这未来的九江行省巡抚,未必就不是你。”林园给蒋正思这个承诺,让蒋正思心花怒放。一省巡抚,封疆大吏,哪怕就干一天,这辈子死了都值。
“多谢厂公栽培,卑职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蒋正思拿着知府的官印,心中激动如同山呼海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