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捷报传回帝都之时,董老太师不小心摔碎了他心爱的翠玉手壶。那是名匠烧制出来,外表镶满翠玉的小茶壶。
一窑一千二百个,只有这一个成品。董老太师非常喜爱这个小壶,只要在府中,多半这个小壶不离左右。
如今,它被老太师亲手摔碎了。董家的家训之一是制怒,这只能说董老太师的涵养还有缺陷。收拾茶壶碎片的两个侍女,被老太师命人拉出去,活活吊死。
这也是老太师的习惯,他很少生气,但每次生气,都会有倒霉的仆人被吊死。董佳昌比起父亲来,倒是要平静不少。
他刚写完奏折,自然是恭贺帝皇,也顺带夸奖了九皇子。济尔哈朗自己不争气,挺不住,那也怪不了别人。又不是他董家收银子不办事,是事主自己熬不住,先没了。
一千二百里加急的捷报传到御书房时,一旁侍立的曹公公亲眼见到帝皇自龙椅上一跃而起,拍着龙书案大笑数声。接下来,帝皇动用他的私库,给宫中所有嫔妃以及太监宫女和卫士,都发了赏钱。
等帝皇消停下来,曹公公先是让人奉茶,随后才把九皇子另一份奏折呈上来。这份奏折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请求辞行,回帝都继续做一个闲散王爷,同时和帝皇要一百万两银子的封赏。
至于海天关外,新建的辽东行省如何设置,宁武军接下来该归谁执掌,他只字不提。他的意思就是,他要回来享福了。
帝皇仔细把这份奏折看了三遍,才放下。帝皇面带笑容,心情颇佳:“这孩子,还真是想得开。为朕解决一块心腹大患,只要一百万银子回去逍遥。这洒脱的性子,还挺像朕的。”
曹公公在一旁,低声说道:“九皇子深明大义,唯恐陛下难做。”
“是啊,那么大一块肥肉,多少人盯着呢。这些家伙,朕要兴兵打仗的时候,一个个想方设法的劝阻。什么以黎民百姓生计为重,不可加赋税,不可妄动刀兵。什么关外辽东之地苦寒贫瘠,帝国打下来也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一打下来,又开始盯着,谁都想做那新建辽东行省的巡抚。自然,承宣布政使,也是个肥差。”
帝皇笑容收敛,叹息一声。一想起还要和满朝那些大大小小的狐狸们算计,再好的心情也都没了。
“这是自然,陛下宽心。海天关外三四千里沃土,山林湖泊江河密布,还有大量可开垦良田。自内地把那些无家流民迁徙过去,不出十年,便可让这一行省欣欣向荣,为朝廷贡献大量赋税银两,也能让许多百姓在那里安居乐业。”经过曹公公劝慰,帝皇的心情又好转过来。
“那个小太监,该如何封赏?”
“无需封赏。陛下,林园与奴婢一样,都是内臣,本是陛下身边之人。内臣自带无限荣耀,皆是陛下所赐。陛下只需降旨一道,把他父亲罪名赦免,平反即可。”
提起林园,曹公公很开心。这个小太监,是真给他长脸。不枉自己那么扶持他,关外带兵平定蛮子,此事做的漂亮。
“奏折之中,也并未提及此子功劳。看起来,此子倒是颇有胸怀。免去林河罪名,那是小事,自无不允。在西厂,给他个百户做做。西厂多设一个理刑百户也无妨。”
“奴婢代林园谢过陛下圣恩。他一个反贼之后,能得陛下宽宏大量重用,已经是圣恩如海。陛下还给他加官,他必然会为此感激涕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曹公公这马屁,拍得帝皇很是舒服。虽说下旨正式平反林河,也会有打脸自己之嫌。可这样也会有新的美名传出,知人善用,宽宏大量都不错。
帝皇当然不会在意,那可是林家一百多口性命。人都死了那么久,区区一个平反,还有什么意义呢?
心情越来越好的帝皇,命御膳房送来酒席。曹公公自然明白,刚好前日,有几个朝臣的家眷入宫参见皇后娘娘。
其中刚好有两个豆蔻年华的俏佳人,这时不送来给帝皇,更待何时。果不其然,待帝皇看到那一对俏佳人时,双眼放光。这才是应有的享受之意,光有佳肴美酒可是不够。
曹公公识趣退下,他还要去敲打一下刘金和赵忠贤,东厂与西厂不要再闹得不可开交,让外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