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第二天胥夜才知道他想得太简单了。
简空昨晚是在网上看春联没错,却只买回一大捆红纸和笔墨,受昨晚超市里那对老人家的启发,她觉得写春联应该不难,自己动手就好。
“你还会写毛笔字?”胥夜觉得惊讶。
“不会啊,不过练一练就会了。”
“直接买不是很好吗?”
“那多没意思,你不说过我小时候很喜欢过春节吗,总要来点和别人不一样的。”简空撇撇嘴,已经开始裁起了红纸。
然后很像样的蘸了墨写,“恭喜发财”,但刚写了一个字就皱着眉把纸揉成一团扔了。
又开始第二遍,还是丑丑歪歪的,又一揉给扔了。
“我来吧…”胥夜在一旁看着觉得好笑,接过简空的笔,展开一张新的纸,写下她要的“恭喜发财”,虽然不像那些书法大家般铁画银钩,但也算笔酣墨饱,有几分味道。
“怎么样?”他挑眉看向简空,眼神里有点骄傲,想当年读书的时候他也是练过几手的。
“哦…一般般吧,我也会。”简空不太甘心,抽了一叠纸去了房间。
刚刚胥夜在写的时候她就想到办法了,虽然她不会写,可她会画啊,在网上搜一个名书法家的模板,输入内容很快就生成了她要的字体,然后照着画下来,填色。
有多难,还不是一样,大气磅礴!
她得瑟的走出房间把画成的“财源滚滚”抖开在胥夜面前,“有没比你的好?”
画得入木三分,胥夜乍一看也有点震惊,还能这般速成?但他虽不精此道,平时也会去参观一些展览,见过不少,加上刚好瞥到了房间里女孩还没收拾好的画具,猜到她的制作方法,笑了,“我还是觉得我的比较好。”至少他那是真正一气呵成写出来的。
简空瞬间板起脸,“你说的不算,让大家投票。”
然后将两人的大作都拍成照片,打算上传到朋友圈。
“你微信里都没几个人了吧?”胥夜提醒,从“空明净”代替银面邪医就死之后,简空已经换了号码另外注册了新的微信号。
“没几个人票数才更好统计。”简空振振有词,像极了小孩的模样,满满的不服气。
而上传之后她又用剩下的红纸在剪窗花,从电视上点播了教学视频,这回是真的天赋异禀,一看就会。
没多久就掌握了要点剪出不少“报春图”,“福到图”,还有猴子。
“再剪个一对的。”胥夜拎起她剪的小猴子端详起来,还真是灵气生动。
简空没说话,拿起铅笔简单描了几下就开始剪,没一会就又给了他一张,“一对的那叫鸳鸯。”
胥夜展开那栩栩如生的鸳鸯,心里甜得跟蜜一样,“能不能再剪个我和你?”
简空扫了他一眼,很快又画好了纹路剪起来,“看来我们也能去超市里支个摊,你去写大字,我来剪纸。”
“你全能,你去就行,我坐后面收钱。”
可能是过于专注,简空嘴角勾起,难得的没怼他,想象了那个画面,眼底浮出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到晚饭时候,她才重新打开朋友圈看结果,微信里总共九个好友,四个说胥夜的好,四个说她的好。
“还有谁没投票?”简空嘀咕着看着底下所有的评论,竟是胥阳?
然后直接打了电话给他,“你怎么都不看我朋友圈?”
“啊,什么朋友圈,简空我跟你说,我,我太激动了,我完了,不对,我中奖了,哎呀,也不对,我喜迈人生巅峰了!!!”胥阳接到电话有些语无伦次,语气是又紧张又兴奋。
“你成功把你哥赶下台夺权了?”简空瞄了眼正在给她夹菜的胥夜。
“什么啊,是辛北晴!辛北晴她怀孕了,啊哈哈哈哈!”
辛北晴从泰国之后并未再回到A市,她不愿与胥阳多做纠缠,独自一人去了国都,并且成功应聘一家权威的新闻机构,重新回到记者行业。
只是在入职体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虽然出乎意料,可当医生问她要不要,说后期的四维检查很难约,要的话最好现在就填资料去排队的时候,她还是果断的摇头了。
而胥阳一直都有派人悄悄关注她,很快就收到了她去医院的消息,再一问就什么都知道了。
欣喜若狂,没有比这更激动人心,胥阳认为这是上天给自己最后的机会,马上就买了去国都的机票,接到简空电话的时候他刚刚下飞机。
但实际上,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碰灰,去到辛北晴目前租住的房子,他连门都没进去。
辛北晴和邻居关系不错,而邻居发现有人在她门口就告诉了她,还偷偷给她拍了照片,于是辛北晴连家都没回。
好在即使是临近春节,作为新闻机构也并未集体放假,胥阳终于在辛北晴的单位楼下堵到她。
“这个孩子我不会要,你没必要追到这里来。”辛北晴清楚胥阳突然出现的原因。
“不行,得要!”胥阳一听就急了,“我可以和你结婚的。”
“我没有结婚的打算,所以这和你无关,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那你现在开始打算啊!这个,怎么就和我无关了,他,他是无辜的,你不能这么残忍!”胥阳急得指着辛北晴的肚子,几乎跳脚。
辛北晴沉默。
“你认真考虑考虑好不好,考虑一下我,也考虑一下孩子。”
胥阳难过地向她走去,只是他向前一步,她便退一步,从眼神到呼吸都是在拒绝。
“我们真的不合适…”辛北晴皱着眉,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没有不合适,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哪里不喜欢我都可以改。”胥阳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你无非是认为我们无法一起融洽的生活,认为有所谓的年龄和门户差距,但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试一试,你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行,你……凭什么就把我的孩子判死刑!?”他涨红了脸,在漫长的渴望中,早已经自绝退路,
辛北晴眼底闪过些许讶异,但还是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
“你给我一个星期,等我一个星期,我证明给你看,好不好?”胥阳哑着声哀求。
然后也没等辛北晴答应就转身走了,他就是要娶她。
而等他回到A市想要和父母摊牌的时候却禁不住退缩了,思来想去又将车子调头,开到了简空和他哥的小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