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爷爷回来了？”小康惊讶的都忘了顾藜点他额头的事了。
“嗯。”顾藜叹气，“我们是在菜篮子的门外发现秦爷爷的，他当时晕倒了，我和舅舅还有两个好心人把他送到医院里，所以才耽搁了些时间。”
小康明白她为什么叹气。
在那种地方住着，吃不饱穿不暖，每天还要干最脏最累的活，身体自然也就拖垮了。
他爷爷是这样，秦爷爷是这样。
还有更多受到这些的人也是这样。
“小藜，你什么时候再去医院，我和你一起去看看秦爷爷。”小康说道。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一家和那个怪怪的秦爷爷不怎么说话，但后面因为房子被雪压塌了，他爷爷倒是和秦爷爷有了些交情。
“我答应秦爷爷明天再去看他。”
“那我明天过来找你，和你一起去医院。”
顾藜摇头，“你就在医院门口等我，你过来再去医院太难折腾了。”
天气冷，就算小康是个男孩子，也没必要这么折腾。
小康想了想，点头，“那也行，上午十点，我在医院门口等你。”
“嗯。”顾藜身子也暖和过来了，就起身做饭。
顾阳已经在灶房里忙活着，饭已经蒸在锅里，菜也都洗好了。
这些年，顾阳把厨艺没能练出来，但是打下手做别的事情，已经是熟稔的不能再熟稔了。
小康跟在后面，原本是想帮忙的，见此也知道他插不上手了，于是出去收拾餐桌。
……
第二天早上，窗外悠悠洒洒的飘着雪花，不过房顶和地面都还没有存雪，应该是才下不久。
顾藜从暖暖的被窝里把在家拔出来，快速的穿上衣服，就在灶房里忙活起来。
包了软乎乎的肉包子，用昨天小康带来的炸丸子煮了丸子粉条汤。
“小藜，你怎么不多睡会？”顾阳今天不用去忙生意，就多睡了会，结果起来的时候，包子都已经蒸好了。
“我蒸了肉包子，打算一会给秦爷爷带点过去。”顾藜麻利的舀了两碗丸子汤端出来，又返回灶房端出四个大包子。
顾阳闻到味道，肚子里已经在抗议了，不用顾藜催促，洗了把脸，就坐下来吃东西。
吃完饭，顾阳还要去买昨天没买够的东西，顺便把顾藜载到医院。
医院门口，小康已经等在那里。
看他手上提着的，应该是麦乳精和一袋别的什么点心。
小康见顾藜看过来，就解释道：“我回去跟爷爷说了后，爷爷也很高兴，这些也是爷爷让我拿的。”
两人来到病房，秦学荣正在与黄琴说话，见到顾藜，明显的开心不少。
“秦爷爷，黄老师。”
小康也跟着喊了遍。
“这是？”秦学荣看着小康，有些不确定。
小康比那个时候变了不少。
“秦爷爷，只是小康。”顾藜介绍道。
秦学荣打量着小康，“这都快成大小伙子了！”
小康笑笑，“我爷爷让我代他向你问声好。”
“好好！也代我向你爷爷问个好，等我身体好些了，我去看他。”
小康点头，“爷爷一定很期待。”
忽然，秦学荣鼻子嗅了嗅，看向床头柜上顾藜放着的饭盒，“藜丫头，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味怎么这么香？”
“我带了几个包子给你和黄老师。”顾藜冲着黄琴笑眯眯看一眼，然后打开外面饭盒包裹着的毛巾，再揭开饭盒盖子。
更浓郁的香味飘出来，就连隔壁床的人都厚着脸皮直勾勾的看着这边。
来的路上没有耽搁，包子还带着热气，丸子汤的温度也刚刚好。
秦学荣不客气的拿起一个大包子就一口咬下去，嘴里含糊不清的赞叹，“这包子真香。”
“黄老师，快来尝尝我做的味道怎么样？”顾藜见黄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直接把装包子的饭盒递了过去。
吃完饭，秦学荣意犹未尽的咂咂嘴，“想当初在村里，你给老康他们拿吃的，我老远就能闻到味儿，可惜吃不着，可我馋的哟，现在是终于能吃到了。”
顾藜和小康对望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
那时候毕竟不熟。
秦学荣见两人的模样，忙笑呵呵的解释：“我就是随口一说，可没有别的意思啊！”
“我知道的。”顾藜点点头，见黄琴出去洗饭盒，她也没有阻拦，等人走了后，小声的又说道：“秦爷爷，我问你个事情。”
秦学荣见顾藜似乎很神秘的样子，也严肃起来，“你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都给你说。”
“咳，秦爷爷你也不用这么严肃。”顾藜抿唇笑了笑，“我就是替别人打听一下黄老师的个人事情。”
秦学荣一下子会过意，额头上的皱纹都向上抬了抬，打趣道：“你说的别人，是我昨天见过的吧？”
就差明说是顾藜的舅舅了。
顾藜眨了眨眼，笑看着秦学荣。
“咳……”这孩子鬼精鬼精的，秦学荣有点招架不住，他咳了声说道：“你黄老师之前订过婚，但是男方突然毁约，她就一直没再找过。”
原来是这样。
顾藜眼睛亮了亮，既然都是单身，那说不定她舅舅有希望。
她也有希望多一个舅妈。
小康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唇角带笑的看着顾藜与秦学荣说话。
黄琴拿着洗好的饭盒进来，就见三个人都看着自己，不解的问道：“是我脸上抹了脏东西吗，你们怎么都看着我？”
“没有没有。”顾藜连忙摆手，“黄老师，我是在跟秦爷爷说你教课特别好，而且特别温柔呢！”
“哪有你这样打趣老师的。”黄琴眼含笑意的假装瞪了顾藜一眼。
初中三年，顾藜是她最得意骄傲的学生，得知她没有父母，有时候很想多照顾照顾这个听话懂事的小姑娘，但是对方那坚强乐观的模样，又让她不忍去破坏。
又说了会话，顾藜和小康就离开了。
雪没有停，反而是越下越大了。
两人戴好帽子手套，不紧不慢的走在纷飞的雪花中。
顾藜抬手接住落下来的雪花，一片片的雪花落在手套上，好一会儿才融化。
小康就偏头看着她玩。
“还记得在满山村的那场大雪吗？”顾藜问小康。
小康点点头，“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雪，能落那么厚！那次要不是你救了我们，我们一家人还有秦爷爷，都不知道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