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没要到张嘎的态度。
但其实，他还是要到了张嘎的态度。
只是张嘎没用他们提议的方式表达。
但就像张嘎说的，大家目标是一样的。
这就是态度。
无所谓合不合作，你准备你的，我准备我的，咱俩为同一件事做准备，最后完成的是同一个目标，那就是合作。
只是不拘泥于形式而已。
所以高强虽然没有完成任务，但他实际上也完成了任务。
高强是突击性的前来拜访，他只有一天半的时间。
来的比较匆忙，走得也很匆忙。
庆幸的是张嘎没装逼拿架子，以老朋友的态度接见了他，还一起吃了两顿饭。
所以临走的时候，高老板半开玩笑地问了一句：“张老板，你手里到底有多少蘑菇头，能透露一下不？”
张嘎笑道：“呵呵，你知道也没意义，我今天告诉你，明天就不是这数了。”
高强愣了愣，才笑着道：“行，那我走了，你的礼物我会带给方主任的。”
张嘎摆摆手，目送高强上了直升机，便转身离开了。
他给方主任他们回的礼物并不贵重，就像方主任给他空运的火锅料和麻酱一样。
一点小土特产，加兰国西南部某个地区特产的黑椰枣。
张嘎装了两大箱，给高强带走了。
回到基地，坐在电脑前，戴上了vr设备，向耳麦中道：“这里就是银座？找几个风俗店看看呢……”
……
霓虹。
一头亮粉色短发，戴着圆框太阳镜，一身水手服的谭雅，行走在银座的斑马线上。
被拥挤如潮的人群裹挟着，走向对面的人行道。
嘴里含着棒棒糖，胸前的小型摄像头，伪装成了蝴蝶结的模样，正在传输着vr信号。
张嘎就像身临其境一般，仿佛亲自行走在银座的大街上。
唯一的问题是，视角太低了。
感觉自己只有一米四的样子。
对面一座大厦的led大屏上，播放着j8峰会的宣传短片。
几十名反战组织的市民，正举着牌子站在led大屏下方，高声呐喊着什么。
主要就是一些反对战争，反对j8峰会，反对挑起争端的口号。
张嘎觉得挺有意思，当然，不如风俗店有意思。
不过谭雅没有去风俗店。
她来这儿是有任务的。
虽然任务也是张嘎下达的，但这种任务的优先级，显然比去风俗店要高。
前方拥挤的道路上，缓缓开来一辆敞篷双层巴士，几辆黑色的丰田越野，拱卫在巴士前后。
巴士上用鲜花和彩带，以及一些二次元帖纸，装饰成了一辆游行花车。
然而在巴士的第二层，一名身穿黑色西装，胸前戴着小红花的背头中年，正手持话筒，向两边的人群激情演讲。
路人有的停下来听着，有的看了两眼便低头匆匆离开。
而更多的人从附近赶过来，向那辆巴士靠拢。
张嘎的vr设备内，已经自动通过面部识别，确定了演讲者的身份：
外尾大雅，男，47岁，霓虹自民会副总裁。
小道消息，此人有很大的可能，会成为霓虹下一任手相大师。
如果传言成真的话，这位老哥可能要打破记录，成为霓虹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师。
不过，这个记录的创造者以及保持者，前段时间在街头吃了一发莲子羹，并获得成就“心胸开阔”。
张嘎虽然给谭雅发布了那个任务，但并没有指定细节，也没有设置禁止事项。
所以一切细节和过程，都由谭雅自行决定。
张嘎只是看戏，并不知道谭雅下一步会干什么。
此时，只见谭雅跟随着人群，正在向那辆双层巴士靠近。
外尾大雅在通过话筒和扩音器的演讲内容，也被设备自动翻译了出来：
“……国民的安全意识应当提高，我们将致力于更好、更优秀的国防建设，在国防开支的提高幅度，不至于冒犯民众的前提下……”
现场突然爆发出一阵骚乱，刚才那些反战组织的举牌人，突然一窝蜂冲到巴士下方，开始齐声大喊口号。
这些人同时将牌子高举，有的牌子面向巴士的第二层，有的面向其他民众，有的则在寻找四周的相机和摄像机镜头。
“反对地域冲突！”
“反对盲目增加国防开支！”
“我们需要经济增长，我们需要经济独立！”
张嘎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谭雅安排好的了。
还有一个问题，谭雅妹子想干啥？
该不会是给副总裁先生开开脑洞吧？
然而，谭雅什么都没做，只是举起相机，不断寻找各种角度拍摄。
张嘎能清晰听到“咔咔咔”的快门声。
很快，反战组织开始拍打和推搡双层巴士。
霓虹的小巴士没什么重量，在众人的推搡下，立刻就摇摇晃晃，极不稳当。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一些胆小的女声，纷纷发出尖叫。
外尾大雅脸色大变，只好走到护栏边上，弯腰向下方的反战人士鞠躬道歉。
“速密嘛森！”外尾大雅一脸无奈地劝道，“请退后，大家请退后……”
前后的丰田车上，立刻下来几个黑西装，试图驱散推车的人群。
然而那群反战人士，摇晃得越来越大力，外尾大雅站在车上脚步踉跄了几下，努力扶住护栏，嘴里大叫着“速密嘛森……速密嘛森……”。
“咔咔咔……”
谭雅快门声越来越急促，和她类似表现的，周围还有不少。
更多的人则举起手机，疯狂拍摄之中奇葩画面，准备发到各自的社交网站上。
突然，小巴士一侧两轮离地，车身狠狠倾斜了一下。
外尾大雅身体猛然一晃，重重趴在了护栏上。
“咔！”
最后一声快门。
声音比之前的一连串，好像要更清脆一点。
谭雅收起相机，快速转身离开。
“喂喂，怎么走了，那个小日子掉下来没有？”
张嘎在耳麦中大声抗议。
谭雅右手盖住相机破碎的镜头，在人群中快步穿行，并没有理会张嘎的话。
滚烫的镜头在慢慢冷却，从镜头内射出的子弹，温度却快速降到了常人的体温水平。
并且随着外尾大雅倒挂在巴士外侧的尸体，一同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