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脚怎么也想不到,叆叇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将自己拱出来。当然,四脚知道,无论会议怎样讨论,最后一定会有自己说话的时候,只是,现在蛇母很明显是在给这些老牌儿蛇表现的机会,甭管说的对不对,蛇母都会抱着鼓励的态度褒而不贬,可叆叇的一句话,直接就将蛇母逼到了悬崖边,眼下,就算它再不想把步子迈向四脚,也都没了其它的退路。
“四脚,本来我还想看看有没有其它的办法,现在看来,终究还是得看你的那个法子了。怎么样,对于使者,你有没有合适的选择?”
没辙,蛇母终究还是将目光投向了四脚。
四脚暗暗叹了口气,心里忍不住地为蛇母叫苦,之前出征森蚺军,四脚参与的大小会议也不在少数,那时候它就感觉到了领导层中言路的闭塞,它不知道究竟是这些大蛇真的愚笨,还是迫于什么其他的压力而选择沉默,它只知道,长此以往,这劳什子会议就没有再开的必要了!
空有形式而无内涵,自然是无胜于有,也就在这时,四脚做下了一个真正符合等级制度的决定,倘有一日自己能够成为大统领般的存在,所有决定,无论大小,将不再有群体讨论,战前会议也只做任务部署,而一应抉择,都只由自己裁定,不容它蛇置喙!
它要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一言堂之蛇王。
“蛇母,这个方案想必之前也没有蛇试过,而且,出使所负责任重大,能成功借道,好处自不必说,可一旦谈崩,使者的命保不住不说,一场大战也会随之一触即发!毕竟是第一次,而方案又是我出的,我觉得自己责无旁贷,这第一次出使,如果蛇母信得过四脚,还请交由四脚来负责。”
四脚说的没错,蛇族之中还真没有有这方面经验的蛇,哪怕是蛇母有过异族沟通的经历,那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出使,而且,就它曾经的沟通经历来说,处理的结果也并不见得有多好。所以,虽然嘴上说着这个方案不错,真到了这一步,蛇母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发虚。
蛇母没有想过要让四脚去冒险,可当它在场中打眼扫了一圈儿后,瞬间心里就凉了,简直是看谁谁不靠谱!瞅着四脚盘算了半天,感觉要想这事儿有点儿希望,还真就得是四脚。刚想开口,却没料到斑额又一次杀了出来:
“不行!你刚才还说这事儿很危险,既然有危险,又怎么能让你这个做总指挥的跑去送死!我看,还是从小队长中挑一个机灵的去比较合适,蛇母,您觉得呢?”
斑额这下可算是把蛇母将在当场了,蛇母本来已经准备答应让四脚出使的,被斑额这样一说,到嘴边的话也只能生生地咽下去了,只好转而附和道:
“对,对对对!斑额说的没错,你是雄蛇的总指挥,这么危险的差事怎么能让你去做呢?不妥不妥,你还是帮我们想想,另选一位合适的使者吧。”
蛇母的话说得很勉强,四脚能听出来,斑额、银月等一众大蛇自然也能听出来,可从众蛇内心反馈回来的想法却是各异。四脚很感激斑额,但是又觉得斑额有些小题大做;斑额和银月自然是不置可否的,内心也没什么波澜,尤其是斑额,觉得这个结果才是理所应当;内心波动最大的,当属底下的小队长们。
斑额一句话将出使的选择推到了它们的头上,心中本就忐忑,一个个都盼着蛇母能够同意四脚的请求,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蛇母的实锤,使者还真就打算从它们之中来选了,一个个顿时变得如坐针毡,心也都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场中气氛再次变得压抑而沉静,对于这样的结果,四脚早已见惯不怪,有好事或是喊口号的时候,众蛇的表现要多美有多美,可一旦遇到不美气的事儿,一个个就恨不能隐身消失不见,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
遇到事儿了,一个个都不愿意往上凑,这一点好理解,毕竟谁都惜命,而且,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处事态度也无可厚非;然而,令四脚感到疑惑的是,真正要上战场豁出命去的时候,一个个又都能豁得出去,丝毫没有怕死的样子。
四脚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不过,既然已经决定出使,那么说出去的话,它就不能让其成为空谈。于是,四脚笑了笑,打破场中的沉寂,对蛇母说道:
“蛇母,四脚没有开玩笑,我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也请你们相信,以我的实力绝对可以自保,最重要的是,我对此次出使也很有信心,还请蛇母给我一次表现的机会。”
蛇母张了张嘴,可还是将话咽了回去,转头看了看斑额。四脚知道蛇母的顾虑,也知道许可的话必须先从斑额的口中说出来,之所以先跟蛇母说,也是出于对蛇母威严的尊重和维护。
既然蛇母把目光投向了斑额,那么此刻便是将话头转向斑额的绝佳时机,于是,不等蛇母开口,四脚便对斑额说道:
“雷母,我知道您关心四脚,不过,四脚已经长大了,我的实力相信您也是认可的,先礼后兵,这个方案是我提出来的,那么我就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去证明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如果连我这个方案的提出者都对此没有信心,那这个方案,我想也就没有施行的必要了,干脆趁早丢在一边另想它法为好!”
听到四脚的话,斑额的眼睛瞪得空前的大。是啊,如果四脚都觉得会失败,觉得此行必死无疑,那自己又凭什么让其它蛇前去送死呢?注定失败的事,也就足以说明这个方案是失败的,是不可行的,既然不可行,那还有什么必要要选一个小队长去试水呢?
想通了这些,斑额也只得妥协了,看来,脑子太活、话太多,有时候确实是不好啊,难怪都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