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由远及近,慢慢地,湖面泛起了微微波澜,风并不大,但是,划过凛冽的空气,二蛇终于还是感觉到了些许的凉意。
“起风了,我们活动活动吧,不然一会儿该待不下去了。”长长的拥抱,以及四脚暖心的话语,让白灵再次焕发出精神,时间才刚刚过午,它并不希望这么早就与四脚分离,便提议暖暖身子。
“好啊,做些什么好呢?”初次尝到爱情的甜蜜,四脚当然也不愿意现在就回去。
“水里多少要比陆地上暖和些,咱们就不要上岸了,而且现在已经过午,找些食物吃吃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要不,我们比赛在这湖中觅食吧,鱼也好,小鸭子也好,看看咱们谁先猎到食物怎么样?”
这个提议甚好,四脚本来就觉得一只小鸭子根本顶不了什么,既能暖身子,又能填饱肚子,想必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活动了。
“好啊!不过,我没怎么在水里觅过食,刚才看你的动作,显然你已经是水中觅食的老手了,可要让着我点喏。”
这番话让白灵甚为受用,开心劲儿就甭提了,一个倒数,二蛇便纷纷钻入了水中。
然而四脚并没有打算与白灵分开狩猎,一方面是它只有水中伏猎的经验,并不懂怎样在水下寻找猎物;另一方面,除了想和白灵待一起,它也想看看、学学白灵的狩猎方式和技巧。
只见白灵入水后速度极快,尾巴几个甩动,身体就已经窜出去老远,这一次它并没有选择去芦苇丛找小野鸭,显然是知道自己猎杀小野鸭的时候,其它野鸭已经受到了惊吓,这会儿全都躲起来了。
在芦苇丛中去找小野鸭自然不是那么容易,但是深秋的鱼既肥美,数量又多,要想快速收获,猎鱼当是首选。
当四脚跟着入水后,很快就发现了鱼的踪迹,对于白灵的意图顿时也了然于心。它并没有要去抢夺白灵瞄准的目标,毕竟数量这么多,没必要不说,它也确实是想找些东西吃吃了;当然还有一点,在猎食的过程中,蛇的精力相对来说都很集中,如果在它出手的时候去抢夺,没准它会以为是危险来临,下意识地将攻击目标转向自己。眼镜蛇可是有毒的,被它来上一口,死翘翘了该怎么办?
念及此,四脚下意识地放慢了速度,只远远地跟在身后,虽然附近的鱼不少,但是,四脚并没有急着下手,它要先看看白灵是怎么做的,毕竟,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尽管水下光线较为暗淡,好在浅水湖的湖水相对来说比较澄澈,只要距离不是太远,要看清楚还是不难的。仔细看时,四脚发现,白灵挑选的目标好像并不是随机的,若换做自己,肯定是哪个近就选哪个,但是,白灵却并不是这样,它挑选的目标,不仅个头壮硕,就连在水中的动作都不是一般鱼可比的,其灵活程度,简直逆天,速度之快,恍若遨游空中,无拦无阻。
要捕捉这样的猎物,不用想就知道难度有多大,但是,四脚也清楚,越是难以猎到的猎物,就越是美味。行动如此迅捷,个头如此丰腴,足见其肉质的紧致鲜嫩,若论吃,这样的当属上上之选。
看着白灵在水中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地追逐着它相中的目标,四脚本想劝阻它不用这么较真,但是,当四脚偶然看见追逐中白灵的脸时,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四脚看见,白灵的脸是笑着的,它的神态洋溢着无与伦比的平和,可见,它的这番追逐,并不是为了纯粹的猎食,它是在享受这个过程。从它伶俐的游走,转换方向的时机把握,以及与目标整齐划一的动作,四脚知道,白灵做这件事情,与追逐小鸭子如出一辙,这并非是第一次,能做到这种程度,它必定是做过无数次这样的追逐。
这一刻,四脚的心莫名地有些疼,它敢断定,无论是追逐小鸭子也好,还是追逐水中的游走健将也罢,白灵做这些并不是为了填饱肚子,它,纯粹是为了排解心中的苦闷与孤寂!
四脚也曾猎食过很多猎物,也曾有不为猎食而猎的时候,尽管由头不同,但是,目的却是一样的。如果纯粹是为了填饱肚子而猎,作为猎手,断不会这样挑挑拣拣,更不会哪个难就选择哪个。一旦有意识地去挑选有挑战性的猎物,其目的也早就变得不单纯了。
想到三年来,在无数个渴求友情不成反被嘲弄的日夜里,白灵就是靠着追逐这些游泳高手来赢得内心片刻的宁静,这一刻,四脚恍若感同身受,内心也跟着起伏难平,它发誓,以后再不让白灵遭受这样的痛苦,它要永远守护在白灵的身旁。
白灵依旧在追逐着,想来这些鱼中佼佼者也并不是浪得虚名,至少比小鸭子要强多了。看了这许久,四脚多少也掌握了些技巧,它终于也打算试试身手了。
四脚并没有去找像白灵追逐的那般高手,它知道,如果不是像白灵那样身经百战,就算把它累死,它也别想靠近半分;当然,四脚也不会去找毫无挑战的目标,它也要尝试一下追逐的滋味,它要在这追逐之中,去感受、去体悟白灵的心。
虽然学得一些技巧,但是真正用到时,四脚发现,这一切并不像看着那般容易,鱼不愧为水中健将,其灵活程度远远超过四脚的想象,什么时候转弯,什么时候调头,何时上,何时下,所有的所有,都毫无定律可言,短时间内,四脚完全摸不到头绪。
可是越是这样,四脚的心里就越是沉重。它放弃了追逐,只是静静地看着白灵,看着一前一后,距离渐渐拉近,动作整齐划一的两个生物,四脚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终于还是夺眶而出了:这是要经历多少锤炼,拥有怎样的专注力才能做到这样啊!
随着“哗啦”一声水响,白灵终于一击得手,衔着大鱼破水而出!四脚也跟着潜出水面,慢慢靠了过去,白灵见四脚空手而归,以为它没有猎到,便快速朝四脚游了过去,打算将得手的大鱼让给四脚。
四脚知道白灵的意思,但是,它却并没有从白灵嘴中接过大鱼,反而一头扑进白灵的怀中,霎时间把白灵缠了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