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长了四条腿吗?”
正当四脚躬身准备进入小洞时,却听二姐冷不丁问道。四脚莞尔一笑,抖了抖身子,正打算将四只脚从假腹中伸出来的当口,忽然想起斑额说过的话,“不要轻易将腿显露出来,一旦为外敌所知,将很难再发挥出杀手锏的作用!”又想起之前自己跟黑头撒下的谎,便转而摇头叹道:
“二姐,此事不假!从我的名字您也能听出来,我出生时确实是生了四条腿的。只是······”
“只是什么?!”二姐本来显得有些兴奋,估计是想一开眼界,忽听事有转折,心里的火顿时熄了三分,连忙探身问道。
“看我的身形二位姐姐应该也能想象,我并没有多大能耐,雷母与黑影森蚺大战之时,我虽然壮着胆子帮了雷母一点小忙,但是黑影森蚺何其凶猛,它的一甩之力,足以令我骨断筋折!老天垂爱,在空中被树枝缓冲留下了我半条性命,然而,我的两条前腿因为深陷在黑影森蚺眼中未能拔出,所以,在这一甩之下,未能得以幸免,而今已是残废状态,就连伸出假腹都难以做到了。”四脚装作无奈而又惋惜的样子,那番话,那模样,简直连它自己都快相信了。
听罢四脚之言,二蛇顿时唏嘘不已,就连刚开始觉得二姐有点多事的三妹这时也忍不住问道:
“那你的两条后腿呢?现在还能派上用场吗?”
“三姐您想,咱们族群行走靠的是什么?是靠身子蠕行游弋对吗?您再看下我后腿生长的位置,如果把它拿出来,我又要如何行走呢?就算是平时与猎物缠斗,咱们也是靠着身子的绞杀之力来完成的,以前前腿没事的时候,我还能出其不意,利用它来击杀猎物,但是后腿却是完全派不上用场的!我嫌它多余,所以一直都没用过,它们虽然没有像前腿一样遭噩,但是因为长时间没有用的缘故,所以羸弱的紧,根本使不上力气。某种程度上来说,没废也算是废了!”
看样子四脚是打算把戏一直演到底了。诚如它所说,现阶段后腿的位置确实有些尴尬,但是作用却不容小觑,相比于前脚来说,四脚的心里却更愿意把后脚当做杀手锏,前脚在搏杀时固然可以袭击、掏取敌方重要脏器,但是,身体紧要处通常也是防守要地,若非出其不意,是很难起到作用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斑额不让显露的根本原因所在!后脚则不然,虽然可攻击的重要脏器不多,但是正因如此,也最容易令敌方松懈,只要运用得好,足以帮助前脚制造杀机!
所以,在平时的锻炼中,四脚对后脚的淬炼并不亚于前脚,退化根本无从说起,有时它甚至还会隐隐觉得,有朝一日,自己的这番磨炼会拯救它于垂危!因此,时至今日,对于后脚的锤炼半分都没有落下。
许是四脚的表演有些太过真实,弄得三妹都有点后悔问出这番话了,感觉自己的话深深刺痛到了四脚,怕二姐再问出什么更惹四脚伤心的话来,便立马岔开话题道:
“行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反正咱们是蛇,有没有腿都一样,并不影响咱们是猎食者的事实!赶紧进去吧,别让蛇母等太久。”
此话正中四脚下怀,这个话题再不结束,四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接着往下演了,连忙甩了甩头,装作从失落中挣脱出来的模样,抖擞抖擞精神说道:
“是,三姐说得对!咱们蛇族并不是靠着腿横行于世的,我一定要跟着雷母好好锤炼本事,我要证明就算没了杀手锏,我照样不比谁差!”见两条巨蛇的精神也为之一振,四脚知道,这俩已经被自己给折服了,往后当不再是威胁,心头一喜,打了声招呼,切换了感知模式便一头钻进前往王窟的穴道之中。
不出所料,穴道中依然是蜿蜒伸展的,入口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进来之后走了没多远穴道便开阔起来。在穴道中四脚依然没有感知到有什么生命迹象存在,但是体表上传来的森森寒意,以及一种不可言传的被什么东西盯视的感觉告诉它,在穴道之中绝非只有它自己!
是了,越深入就代表着离蛇母越近,防卫当然只会更加森严,但是自己进来后并没有遭到攻击,这说明蛇母召见自己的消息早已经被暗处蛰伏的守卫知晓,不管是通过何种途径传播的消息,这一点是可以明确的,否则,也许早在自己踏入穴道之中时,就已经被暗处的守卫涌上来撕成碎片,吞食得一干二净了。
念及此,四脚便坦然了,既有守卫在,那这一路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哪怕有惊,也定然无险!不出所料,一路上接连有“咝咝”吐蛇信子的、身子摩擦洞壁发出“唰唰”声响的或是突然伸出头对着四脚龇牙来震慑它的守卫,但无一真的敢对四脚下手。
对于这一切,四脚倒没什么,这些守卫心里却有些郁闷了,面对接连的挑衅,没见四脚吓尿的情景,反观这家伙,越走越轻松了还!没事还跟突然探出头来吓唬它的守卫打招呼,那热乎劲儿,跟见了邻家大哥似的,没有半点局促、紧张之感,最后弄得这些守卫也兴致皆无,干干脆脆地放四脚走了······
七拐八绕之后,终于,穴道前方亮点突现,出口近在眼前,蛇母大概就在此间了。四脚虽一路轻松走过,但是此刻它的心里却轻松不起来了,不是惧怕面见蛇母,面见蛇母固然忐忑,只是该问的话要怎么问出口,问出口了又会得到什么样的回答,这才是最令四脚煎熬的地方。
不管了,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可以再退缩,否则还不叫同族笑话?自己没出息没什么,那般信任自己、偏爱自己的斑额又该如何看待这件事情?它又将承受怎样的嘲弄呢?所以,没有退路了,为了自己,为了斑额,为了所谓的荣誉,面对吧!
做好决定,四脚不再迟疑,收起蛇信子,转换到视觉模式,几番游弋,便钻出了穴道,抬首看时,正前方石台上盘踞着的可不就是蛇母吗?想必它也早已等候多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