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轻素有些不太明白。
“这也算是神医吗?如果大夫可以自主选择病人的话,那他每次只选择他能够治好的人进入医馆看病就是了,这样只要是他看过的都能够治好痊愈,治愈率绝对是百分百。”
“用这种虚假的治愈率来评定‘神医’的名号,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了?”
月桃赶忙摇了摇头,与她解释道:“不是的小姐,你听我说完嘛,邱大夫之所以被大家尊称为燕京城的神医,其实是因为七年前,燕京城爆发的那场瘟疫。”
“小姐你还记不记得,那段时间,老爷都不准小姐出府去玩,甚至都不允许小姐离开永春院,那时我刚来到永春院,我们这些伺候小姐的人,都与小姐一道待在永春院里,一待就是两个月的时间。”
“在那两个月的时间里,燕京城内瘟疫肆虐,每日都有大批大批的百姓染上疫病,那时燕京城的医馆里的伙计和大夫也都被疫病所累,纷纷关了医馆。”
“就在所有人都对这场疫病束手无策的时候,是邱大夫在南城门口支了个医摊,悬壶济世,免费为燕京城的百姓诊治。”
“邱大夫不仅免费为大家看病,甚至还免费煮了几大锅的汤药,分发给得了疫病的百姓喝,最后就是靠着邱大夫的汤药,我们燕京城才从这场瘟疫中撑过去的。”
花轻素颇感意外地挑了下眉,缓声道:“这么说,这位邱大夫确实是有点本事。”
月桃颔首说道:“不仅如此,邱大夫看病还有个规矩,叫做三不看。”
花轻素疑惑道:“三不看?哪三不看?”
月桃答道:“不是难病怪病,不看。鸡鸣狗盗,奸淫掳掠,作奸犯科之人,不看。为富不仁,阴毒狠戾,欺压良善之人,不看。”
花轻素轻笑一声,“这位邱大夫还挺叛逆,不是大病还不愿意治。”
月桃笑道:“我听人说邱大夫之所以定下这三条规矩,是因为在那场瘟疫之后,来医馆看病的人络绎不绝,邱大夫为了不抢别家医馆的生意,才特意定下的这三条规则。”
说到这里,月桃不由赞叹道:“邱大夫还真是个善良宽厚之人。”
花轻素半垂下眼帘,眸色微转,似乎在想些什么。
月桃观察她的神情,跟着抿了下唇,迟疑道:“小姐,你怎么忽然与我问邱大夫的事啊,莫非是小姐你身体有哪里不太舒服?”
说着,月桃上下认真地打量了花轻素一眼,忍不住蹙起眉头,面色染上了几分关切和焦急。
花轻素扬起一个浅淡的笑,“月桃我没事,我很健康,就是我的一个朋友她身体出了点问题,我听人说邱大夫医术高超,所以就想着同你问问,看看这位邱大夫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
月桃松了一口气,温言问道:“小姐所说的这位朋友,是不是就是小姐今天在白日做梦见得那个人?”
花轻素愣了下神,心底涌上了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似是有些酸涩,还夹杂着些许的愧疚和歉意。
她实在不是很想事事都瞒着月桃,可是有很多事情,她又确实不知道该怎么与月桃解释。
赵大白的事她是绝对不能告诉月桃的,她现在的身份毕竟是尚书府的千金,按理说怎么样都不可能会认识黑风山寨的山匪。
若是她告诉了月桃,到时候月桃自然会好奇地问她,她与赵大白是怎么认识的,她脑子里暂时还想不出该用什么理由来将两人的友谊合理化。
所以,她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与月桃说实话。
花轻素心里有了主意,微笑道:“是,就是我今天见得这个人。”
月桃仿佛有些不解,“小姐今天见得人,到底是谁啊?”
花轻素叹了口气,说道:“月桃,你估计不认识他,我和他在你没来到我身边之前就认识了,不过同样的,在你来到我身边之前,我与他就又分开了。”
“中间一直都没有对方的消息,直到最近几天,我们才偶然间重新联系上对方,他算是我的一个故交。”
月桃是在花轻素十岁的时候才被买进尚书府的,听到花轻素这样说,倒也没觉得太过意外。
月桃似懂非懂地笑了笑,说道:“原来是小姐的幼时玩伴,那,她是得了什么病,居然还需要请邱大夫来看?”
花轻素如实答道:“她在几年前摔了一跤,不小心磕到了脑袋,没想到等到她醒来之后,居然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了。”
月桃:“这么严重?小姐你别担心,邱大夫这么厉害,肯定能把小姐的朋友的眼睛给治好。”
花轻素点了下头,嗓音透着几分惆怅:“但愿如此吧。”
花轻素掀起眼皮看向月桃,“月桃,向邱大夫投下拜帖的人,必须是要看病的人本人才行吗?如果我想替我朋友给邱大夫投下拜帖,你说……邱大夫会接吗?”
月桃听言,眸色瞬间多了几丝忧愁,低声说道:“小姐,我觉得你还是让你朋友自己给邱大夫投拜帖比较好。”
花轻素:“不能由其他人代投吗?”
月桃为难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小姐,你是不是忘了颜丞相在燕京城的名声了?”
花轻素经她一提醒,募地记起了月桃刚才说过的“三不看”。
为富不仁,阴毒狠戾,欺压良善之人,不看。
颜序淮,貌似正好合上中间那四个字……
花轻素:“……”
月桃好心建议道:“小姐,你还是让你朋友自己给邱大夫投拜帖吧。”
花轻素想了想“三不看”中的第二条。
山贼,应该也算是“鸡鸣狗盗,奸淫掳掠,作奸犯科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