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
崔护看着躺在床上的二儿子,全身被绷带包的紧紧的,像一个木乃伊。
他拳头握得紧紧的,牙齿咬的咯吱响。
“李震,又是这个李震,真是旧仇未去,又添新仇!”
这时,脚步声响,管家走了进来。
“老爷?”
崔管家一拱手,站立在侧。
“那崔大有没有开口,他们为何要窝里反?”
崔护眼色森然,冷冷的说道。
“没有,他们只说当时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是下意识的出手。”
“也许……”
管家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你我兄弟不必介怀!”
崔护摆摆手。
“也许,古怪出在那个傻子身上。”
“你说,他有巫师的手段?”
崔护眼睛蓦然睁大,吃惊地问道。
“正是!”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崔护半晌无语。
良久以后,他拿出一封书信,递到管家的面前。
“你让那个崔大,拿上我的书信,去一趟子午谷,请南宫俊侠出手,巫师的天敌是武者,南宫俊侠武功深不可测,应该可以对付这个巫师李震。”
“是!”
崔管家给崔护一拱手,退了出去。
李家酒坊。
李震来到酒坊门前,抬头看了看门上的牌匾,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步入酒坊。
一路上看到的不少人皆对李震一拱手,叫一声“老板。”
李震点点头,“嗯”了一声,各人就各忙各事去了。
主管室内,李满囤焦急的走来走去,一脸忧虑状。
“二叔。”李震迈步走了进来。
“震儿来了?快坐。”
李满囤拉过李震坐了下来。
看着李满囤焦急的模样,李震心里犯疑。
“二叔何事惊慌?”
“震儿,有一事为叔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满囤焦急的两只手来回互搓。
“何事?”
李震脸色平静。
“我们买不到粮食了!”
“一上午的时间,我走遍了西市各大粮铺,他们均不卖给我们一粒粮食……”
“这个里面必有隐情,二叔带几个人,我亲自去看看?”
李震不慌不忙地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
尽管不看好他,但是李满囤仍然对李震生起了一丝希望。
“来人。”
李震轻喝一声。
“老板?”
王青山上前,在李震身侧,垂手站立。
“叫上几个人,套上马车,跟我去买粮食。”
“是!”
当下几人两辆马车行走到西市一处大的粮铺门前,却有哭声传来。
李震撩开车帘一看。
刘家粮铺前面,一个大汉抱着一个小孩子跪在大门前面,旁边还有一个妇人。
大汉衣着简陋,皮肤粗糙,眼神浑浊,浑身散发着臭味,满脸的麻木凄苦。
砰砰砰……
大汉抱着孩子,身子弓成一个虾米状,不停的磕头:“刘老爷,你发发慈悲吧,借我十贯钱,我儿子高烧三天了,大夫说再不救治,就要我给他收尸吧!”
旁边的妇人也跟着磕头,泪流满面,一脸的祈求。
路过的百姓看向三人,眼中充满着同情和无奈。
有病无钱医治的人太多了!
两个伙计直接把人往一旁赶,“滚,老爷说了,一个铜子都没有,让你们从哪里来滚到哪里去!”
“刘老爷,你就行行好,我这十年都在为刘家种粮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我就借十贯钱,你就发发慈悲,救我儿子一命吧,我一辈子为你家做牛做马也认了!”
那个汉子又爬起来,扶住大门哀求不已。
“再敢大呼小叫,惹怒了老爷,打断你的狗腿!”
两个伙计不麻烦地狠狠说道。
“刘老爷,你就行行好吧!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们村子都借了一个遍才凑了不到二百文,这个钱连问诊费也不够,更何况还要抓药吃药呢,没有别的门路,我只能求你了,看在我给刘家种粮食十年的份上,您就借给我十两银子,让我儿子去医治。”
“我求您了!”
说着,汉子对着大门“砰砰砰”磕头不已,把脑门都磕红了。
“妈的,你以为是我们老爷是活菩萨不成?别说你儿子死了,就是你全家都死了,老爷也不会看一眼!”
伙计诅咒声响起。
“儿啊,爹没用,爹救不活你,下辈子,别托生在穷困的百姓家吧!儿啊!”
汉子和妇人嚎啕大哭。
汉子绝望了,抱着孩子起身,拖着腿如行尸走肉一般,向街上走去。
那妇人也站起身,跟着泪流满面,一脸的绝望。
这时,李震迈步走了过来,站到汉子身边,伸出一只手,搭在孩子滚烫的额头上。
“你……你要干什么?”
那汉子见李震衣着光鲜,还有随从紧跟在侧,不安的问道。
那妇人也跟上前来,看着李震,眼神中透漏出一丝希望。
“发高烧了?”
掏出随身手帕,从水囊倒水打湿,放到孩子额头上。
“要为他降温,不然会出人命!”
汉子和妇人愣住了。
一般来说,这种锦衣公子看见他们这些泥腿子,躲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关心?
“快带孩子去看大夫吧!”
在两人错愕的眼神当中,李震取出十两银子,放在汉子手中。
扑通,扑通,扑通!
砰砰砰……
两人一起跪下,磕头磕地地上尘土四起,眼泪更是蜂拥而出。
“张大在此谢过少爷救命之恩,少爷你菩萨心肠,将来一定好人有好报,我们先去给孩子看病,回家一定给您立长生牌位,日日供奉!”
两人爬起来,转身发足狂奔,泪水一路狂撒。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看着三人的背影,李震叹气道。
李震转身来到粮铺门前,原本两个凶神恶煞的伙计,立刻一脸赔笑:“公子里面请,不知公子要购买何物?”
大门外的一幕,他们自然看到了,也震惊了,这公子竟然出钱帮助那泥腿子,怕是那汉子种一辈子地,也还不上那十两银子,这个公子亏大了!
不过,他们仍然有些感动,同为底层人,谁没有一个马高镫短的时候,谁不希望那个时候遇到一个贵人相助呢!
而刚才的凶神恶煞状,自然是老爷吩咐的,他们不敢不从,否则他们就别想干下去了。
李震上前,“我们是李家酒坊的,今日来贵地买一些粟米,烦请小兄弟招呼一下您们的掌柜的?”
“李家酒坊?”
两个伙计一愣,然后转身跑进店铺。
不过一会儿,那人又跑了出来,脸上十分不自然,“各位,我家掌柜的说了,李家酒坊的粮食我们不能卖,公子还是另外寻找其他粮铺吧!”
“哦,告辞!”
李震转身就要走。
看了情形和二叔说的一致,这个他早就清楚,自然也有心理准备。
“公子!”
那伙计又叫了一声,欲言又止。
李震递过去二两散碎银子。
“谢公子!”
那人双眼发亮,连忙接过,一拱手。
对李震小声说道:“公子,你也不用到处去问了,整个西市没有哪家粮铺敢卖给你粮食的。”
“为何?”
李震疑惑不解。
“昨天,清河崔家来人了,通知所有的粮铺,若有李家酒坊来买粮食,纵然价格给的再高,也不能卖你们一粒粮食,否则便是与清河崔家作对,没人敢卖给你们粮食!”
匆匆说了一句,伙计连忙跑了进去。
一行人却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