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还没有骂出来。
但见那匹骏马像被一堵墙拍中一般,瞬间被压成肉饼,鲜血激射而出,溅了小豆丁一身。
“砰!”
瞬间,落亮到了,身子倾斜,肩背撞飞了肉饼。
体积硕大的肉饼被撞出数丈远,“噗嗤”一声,猩红的血肉撒了一地。
紧接着,李震也飞奔而来。
周围的百姓一哄而散,躲得远远的看热闹。
李震立刻把小豆丁抱在怀中,紧紧抱住,一边观察她的神色,一边急促安慰,“别怕,别怕,大哥在这里。”
小豆丁撇撇嘴,终于从震惊中挣脱出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包围着李佳宁姐妹两个的扈从不再搭理她们,奔向了跌倒在地的公子哥。
李震拉过落亮,把小豆丁交给脸色发白的李佳宁,低声道:“你们快去长安县衙,找李叔同大人,提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落亮看了一眼李震,拖着姐妹三个撒腿就跑。
“你敢杀我的马?”锦衣公子狞笑着挣脱扈从的保护,挥挥手,让人围住李震。
“你算个什么东西?”
李震冷哼一声。
那只是一匹马而已,就算千金难买,又有家人的命贵吗?
“在下李震,方才三位是我的姐妹,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公子?”
李震拱拱手,忍着脾气,好言好语地说道。
“为了救幼妹,误杀了公子爱马,赔给你就是了!”
这场冲突,想必是那位公子看到李佳宁姐妹姿色出众,起了调戏之心,甚至想掳走。
虽然重生的日子不长,但是李震对大唐这些恶少的行径素有耳闻,嚣张跋扈,横行无忌。
强抢民女不在话下,草菅人命时有发生。
在那些世家大族眼中,普通老百姓的生命就如同草芥一般。
李震本不想多事,现在手握两万多两银钱,纵然骏马再贵重,想必一匹马还是买得起的。
公子哥听完,先是一愣,问道:“神兴镇的李震?”
“正是!”李震暗自松了一口气,想必这个公子哥听说过自己,这就好办了,可能这个公子哥是白鹿书院的学生吧?
不料公子哥却脸上一沉,阴险地说道:“废了他,留口气便成!”
“你他妈的神经病吧!”
李震一口粗口爆出。
扈从们全是练家子,看来身手不弱,一个个从口袋中掏出短刀。
在大唐都城本来是不能随便佩刀的,除非你有官职在身,违规者,杖八十,罚款一百两纹银。
而聚众持刀杀人,斩立决。
短刀不在此列,这批人算是钻法律空子。
五个扈从不仅武功不弱,还练习过分进合击技巧,配合的天衣无缝,五个人抵得上十五个人的攻击。
李震想先摸摸他们的底,再针对性的反击。
两名扈从前方袭来,同时刺出手中的短刀,李震抬手抓住他二人的手腕,正要把他们扔了出去,忽然二人朝左右分开,那名扑倒贵公子的扈从腾空而起,一脚重重的踢来。
李震不得不收回手掌,交叉于胸前。
“砰!”
扈从的脚丫子重重地砸到李震的胳膊上,被李震的力量反击了回去。
“点子扎手,大家一起上!”
那名扈从大叫一声,剩下的那两名扈从侧面包夹过来。
一时间,五人围住李震拳打脚踢,刀来腿往。
李震佯装不敌的样子,节节败退。
那公子见状,不由哈哈大笑,“神兴傻子也不过如此!”
“挑断他手脚筋,废了他!”
锦衣公子狞笑道。
短刀再次袭来,李震以军中格斗术招架,假装体力不支。
李震修炼无上绝学有些日子,只要天地灵力不绝,他就不会力竭,但他只是想摸摸那几位扈从的底子,自然要装的像一点。
见扈从迟迟没有拿下李震,锦衣公子皱皱眉,心生一计。
“傻子李震,下跪给爷爷磕三个响头,再喊两声爷爷,本公子就可以饶你一命!”
李震高声回应:“诶,乖孙儿,再叫两声,爷爷给你糖吃!”
没激怒李震反而却被李震激怒了,锦衣公子厉声喝道:“杀了他!”
“砰!”
与最强的那名扈从对了一拳后,李震假装不敌,踉跄后退。
剩下的那几名扈从对视一眼,眼中精气大盛,齐齐发一声喊,合围上来。
“对,那傻子坚持不了多久了,快快搞死他!”
在外围观战的锦衣公子不甘示弱,跳着脚打气道。
李震瞥了他一眼,心中一动。
让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实力最强的那名扈从突然冲着锦衣公子而来,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
那锦衣公子的脸上像是开了染料铺,红的、白的、黑的、花的,一股脑涌了出来。
锦衣公子懵逼了,“你他吗的打我作甚?去打那个傻子啊!”
“啊!啊!”
那名扈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脚,脑中天旋地转。
下一秒。
他又抬起右腿,重重地一脚踢在锦衣公子肚子上,那锦衣公子踢出去一丈多远。
锦衣公子“砰”的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似乎忘记了疼痛,张大嘴巴发不出声音来,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天旋地转,不知道身在何处。
“怎么回事?”
剩下的几名扈从也停了下来,“老大怎么出手打起了公子?”
过了良久。
坐在地上的锦衣公子才反应过来。
“还看着干啥?赶紧把这以下犯上的奴才给我打杀!”
锦衣公子张口大叫道。
“啊?”
剩下的那几名扈从不情不愿地拿起手中的短刀,齐齐向那名最厉害的扈从攻击而去。
五个人拳来腿去,刀来枪往,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而李震这边,反而做起了看客,作壁上观起来,而且还是不是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这一拳再重一些就更好了!”
“那一脚不应该跳起来,应该横着踢!”
……
片刻之后,一群穿玄色制服,配腰刀的捕快带着十几名弓手壮丁赶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路风。
李震被人揍了,路风本来是很生气的,但是看到锦衣公子的服饰后,他面色一僵,但随即想起县太爷的嘱托,目光一闪,又恢复了冷峻的脸色。
“何人胆大包天,敢在长安县辖区当街斗殴?”
捕快们抽出腰刀,把扈从们包围住,而五个扈从,还兀自争斗不止。
“都他妈的给本公子住手!”
锦衣公子急了,上前就要拉他的扈从。
哪知道那几名扈从突然停止内斗,反而一致对外,齐齐攻向了锦衣公子。
一阵拳脚过后,锦衣公子就被打的皮开肉绽,流血不已。
“诶呦,疼死我了,你们这群该死的奴才,回去本公子定要将你们大卸八块!”
锦衣公子气愤的大喊道。
“这是?”
路风看着李震,疑惑地问道。
“八成中邪了吧!”
李震笑吟吟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
路风挥挥手,众捕快上前,一手刀重重地砍向五位扈从脖颈,那几名扈从像被推倒的柱子一般扑通倒地。
锦衣公子从地上颤巍巍地爬起来,张口大骂:“狗奴才,还愣着干啥,快来给本公子治伤!”
路风挥挥手,早有两名捕快上前,架住了锦衣公子。
其余众人抬着晕倒的其余扈从,齐齐向长安县衙走去。
路风落后几步,对李震说道:“李兄,这个事情有些麻烦,那个王八犊子是府尹崔更的二公子,你要想好怎么解决。”
“无妨,小弟自有妙计。”
李震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
崔府二公子,不就是喝大粪的崔武哥哥吗?别人忌惮他们崔府的权势,李震可是一点也不在乎。
李震和路风等人刚刚步入县衙,便听到一声略带哭腔的声音:“弟弟,大锅!”
正是李佳宁姐妹三个。
李佳宁身上刚买的新衣服也弄脏了裙角,她秀美白皙的脸上残留这斑斑泪痕,眼圈红肿,让人一见尤怜。
李震微微颔首,给她们一个没事的眼神。
早就收到消息的李叔同坐于案前,见到众衙役抬着过来的锦衣公子。
那锦衣公子身上血流不止,疼的他脸上早就没有了血色。
李叔同厌恶地看了一眼,鄙夷道:“本官还以为是谁,这不是崔府的二公子吗?怎么,你这是被谁家的狗给咬了?”
“你……”
崔兴猛然挥动衣袖,不料带动伤口,疼的他一咧嘴,倒吸一口冷气。
他指着李震,恶狠狠地说道:“此人当街行凶,瞧把我给打的,速速把他给本公子拿下!”
李震轻叱一声,“你眼瞎吗?明明是你的扈从打的你好不?我可没有动你一手指!”
“这是怎么个情况?”李叔同看向路风。
路风上前,对李叔同躬身一礼。
“禀大人,卑职赶到的时候,这位崔二公子的扈从正在互殴,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齐齐殴打起了崔二公子,如果不是我等出手及时,这崔二公子说不定就被扈从打死了。”
“哦,原来如此!”
李叔同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如果是李震打了崔二公子,那就真的有些麻烦,但是如果是他的扈从打的他,自然就跟李震没有了一点关系。
这时,崔府的管家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护卫来到县衙。
“崔叔!”崔兴大喜过望。
“少爷怎么伤成这样?是哪个该死的畜生动的手?”
崔管家是看着崔兴长大,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严重的伤!这让崔夫人看到,还不心疼死?
崔兴强自忍住疼痛,指着李震高喊道:“崔叔,给我拿下这个傻子,把他大卸八块。”
他就不信了,在这县衙里面,这个小子还敢反抗?
李叔同喝道,“谁敢在县衙行凶,格杀勿论!”
三班衙役冲了出来,抽出腰刀,围住崔府管家。
壮丁则是紧紧握住手中的棍棒。
“姓李的,你敢阻止本大爷办事,你的乌纱帽不想戴了吗?”
崔兴指着李叔同的鼻子大骂道。
“崔公子不要误会,本官是按照朝廷律法办事而已。”
李叔同冷冷地说道。
“本官这里有一张讼书,告你纵马行凶,霸凌良家妇女,告状人是李佳宁。”
这自然是李叔同早就准备好的手段,如果事情不大,足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崔兴冷哼一声,“纵马行凶?霸凌妇女?谁看见了?你这个狗官上街问问,我有动那女人一根手指头吗?”
李叔同看向李震。
李震上前,“崔公子,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睁眼说瞎话?”
“兀那傻子,你敢骂人,你不想活了吗?”
崔府管家一挥手,身边的扈从包围住了李震,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李震冷笑一声,“我有没有骂你,你清楚我也清楚,别仗着你自己老子的名头在这里祸害百姓,别人怕你,我李震可不怕你!”
“既然你如此嘴硬,那把人证拿出来!谁看见我家公子纵马行凶了?”
“对啊,你的人证呢?”
崔府众人纷纷开口叫嚣道。
李叔同看了一眼,摇摇头,虽然明知道他是受害者,但是在大街上找不到人证,形势对他不利。
“谁说我没有人证?”
李震冷嗤一声。
“是谁?”
崔兴脸色稍微变化一下。
“就是他们。”李震指着地上躺着的那几个扈从说道。
“哈哈!兀那傻子,你是真傻了不成,这几人是我崔府的扈从,他们会为你作证?你瞎了眼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