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屿念看见来电显示,皱了皱眉,下意识感觉是有不好的事发生了,加快脚步就往外面跑去。
此刻时家别墅里几人已经慌了阵脚,救护车刚从时家大门前离开,王管家让张妈赶紧给小少爷打个电话。
时屿念听见电话那头的人带着明显的哭腔,颤抖着嗓音说不利索,思绪像是有些混乱,只是时屿念很快就捕捉到了重点。
他爸受伤,流了很多血,现在在医院!
时屿念顾不得其他,冲到校门外拦了一辆车就去了医院,他没注意到自己此刻不停颤抖的手和无处安放的眼神。
一定没事的,老爷子肯定不会出事的!时屿念嘴里不停地念着,埋头胡乱揉了一下脸,深吸一口气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慌没用,他必须赶紧到医院。
“师傅,可以再快点吗!”
“小伙子,不能再快了,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你去医院是有什么急事儿吗?”司机看着后排的人从上车似乎开始神色就有点不对,以为是他哪里不舒服,得赶紧送人去医院。
时屿念没注意司机搭话,他记得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老爷子突然就离开了他,虽然在心里一遍遍地安慰自己,可是前世的恐惧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最坏的结果,他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讲座结束后祁幕看见手机里的信息,直接就去了会议厅外,结果并没有看见某人的身影。
他以为时屿念是有什么事情,顺手就打了电话。
“我这边结束了,你在哪儿呢?”
“念念?”电话接通了,但没有人说话,祁幕隐约听见汽车的行驶的声音。
“你怎么了?在哪儿?小念?”祁幕心里一紧,肯定是出了什么事,经过上次,每回时屿念有什么异常,祁幕都不免心惊,一边询问一边赶紧加快脚步跑向停车的地方。
“有什么事和我说好不好,念念?”
时屿念心里一暖。
对啊,他还有祁幕,还有爱他护他的人,决不能再让祁幕为自己担心,整理了一下情绪,时屿念和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幕幕,我……我没事,是我爸他……”
“我爸他出事了,我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时屿念听见祁幕声音的一瞬间原本紧绷的神经似乎有些崩溃,在祁幕面前他不想故作坚强。
“幕幕,我好怕。”
“乖,别怕,伯父肯定不会有事,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等我。”
祁幕心口一疼,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小念这么脆弱的样子,现在只想赶紧去到那人身边,电话没挂断,祁幕现在只能暂时这样安慰,飞速行驶的车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所以两人差不多都是同一时间到的医院。
时家平时没什么人,时爸爸中午有事回来拿文件,原本是想让秘书来拿,结果不知什么原因,他亲自回来了,出事的时候张妈在院子里修建花草,张娟进屋的时候她是知道的,但对方说她上次有东西忘了拿,张妈就没往心里去,让她拿了赶紧走,人进屋的时候看着没什么异常,她就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来只有后悔自责。
“是我愧对老爷,是我把人放进去的,我该死啊,我……呜呜呜,如果老爷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面对他们一家。”
“害,行了,你也别自责了,老爷命大肯定没事,谁能想到那女人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王管家安慰着张妈,当时情况紧急,他们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老爷平时待他们母子不薄,你说她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做!这是不得好死的!”张妈一边哭一边咒骂张娟,她怎么也没想到光天化日地居然敢直接对老爷不轨,这些年受时老爷照拂,她的儿子孙子的生活渐渐富裕起来,张妈很感激,平时工作的时候也很上心,虽然时爸爸不太在意下人有没有认真干活,但她一直都是尽职尽责,从来都是问心无愧的,只是今天……她说什么都没有脸继续留在时家。
时屿念赶到的时候,手术室的灯还亮着,祁幕紧随其后,向王管家了解了一下具体情况,时屿念脸色明显地闪过一丝狠厉,愤怒的神色看得张妈心里一惊,她从没见过小少爷这副像要杀人的样子,祁幕自是注意到了,伸手将时屿念紧拽的手握在了自己手里。
“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两人看了眼祁幕,放心地离开了,毕竟他们只是下人,剩下的事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
“放心,有我,现在伯父的情况最重要,人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中了,跑不了。”
“嗯。”时屿念侧身将头轻轻靠在祁幕胸前,刚刚他确实很想亲手将人千刀万剐,重来一世,为什么还是不放过他,好像无论他怎么做,都无可避免,难道真的要让对方消失才能保证他爸甚至是自己和身边人的安全吗?
如果真是这样……
祁幕感觉怀里的人微微颤抖,拉着时屿念坐到一旁的休息椅上,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也大致了解了,只是单凭那个女人肯定做不出这种事,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什么人,出于私心,祁幕不想让时屿念卷入其中,但现在看来无可避免。
“小念,这次的事应该不只是她一个人所为,你要有心理准备,放心,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你。”祁幕郑重地承诺,眼里带有决绝和果断,甚至透露出一丝杀伐气息。
其他人吗?时屿念感觉到了,从一开始好像就有一双手在背后推动一切,张娟母子不过是无门无势的普通人,为什么频频出现在他身边,而且还做出这种对他们来说没有实际利益的事。
此刻的祁氏集团大楼的顶层办公室内,两人喝着茶似乎在讨论什么东西,只会表情没有往日的轻松。
“怎么?失败了?”祁刑打量着面前的人,试探性地问道。
“也不算,只是换了一种方法。”
“你确定她不会反咬你一口?”
“自然,毕竟她儿子还在我手里,而且……她不会说任何有关于我的事情,疯女人的话谁会相信。”
“行。”
林安转了转手里的杯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像是开玩笑地随意说道:“如果我出事了,祁总肯定会施以援手对吧。”
“毕竟都是一条船上的,虽然我可能入不了您的眼,但也不是完全没用,您说对吧祁总?”
祁刑咬了咬后槽牙,这个时候确实不能明摆着翻脸,只好不动声色地应承下来,面上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挥手让身后的秘书重新换一杯茶。
“那我就先告辞了,有什么情况我会另外再联系您。”林安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似恭敬地退了出去。
这次的事即使不能成功,但也能重创时氏集团,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坏处,而且能让他那个弟弟费心的事,祁刑不介意多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