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时屿念是被惊醒的,一个鲤鱼打挺就翻了起来,他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在祁幕房间,一会儿要是被他爸看见了不得当着面出柜!
搞!他还没准备好!
“快快快!起床起床!幕幕!”时屿念推了推旁边的人,丝毫没注意到房间的布局。
任凭时屿念怎么催,祁幕都不为所动,甚至伸手揽过时屿念的腰将人一把按在自己胸前,“宝贝,乖,再睡会儿,还早。”
不知道是祁幕慵懒的声音还是他身上让人安心的味道,时屿念竟然埋在祁幕怀里又睡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祁幕穿戴整齐地在时屿念床边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念念,该起来了,快去洗漱,我在楼下等你。”
将叠好的衣服放在床上祁幕就从时屿念房间里出来,时爸爸刚好经过,一脸疑惑地看向出来的人。
“我刚刚叫小念起床。”祁幕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这孩子什么时候能和你学学,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
“学校是第二节课,不着急。”
“你就帮他说话吧,赶紧让他下来吃早饭。”时爸爸摆摆手,随意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时屿念直到出房间的时候才察觉到异样,转头看了一眼身后。
嗯?这不是他的房间吗?
他清楚地记得昨晚不是在祁幕房间吗,怎么回自己房间了?
梦游?不对啊,那早上祁幕还在自己身边,两个人一起梦游!时屿念越想越离谱。
昨晚祁幕趁某人熟睡时将他抱回了自己房间,如果早上被发现了,伯父那里也好解释,而且是他从时屿念房间出来,就算是不对,那也是他的原因。
看着呆愣地站在房间门口的人,祁幕就知道时屿念在想什么。
“念念,过来吃早餐,一会儿要回去了。”
“不是,我们昨晚怎么回来的?”时屿念小跑过去,凑在祁幕耳边悄声问道。
“我抱你回去的。”
“哦,啥?”时屿念瞪眼看着祁幕,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如果昨晚被他爸看见了还不知道是什么场面,不是他不想和他爸坦白,这件事还需要准备一下,时屿念记得上辈子带林安回家和他家老爷子出柜,把他爸气得不轻,两人为此还冷战了一段时间,虽然后面时爸爸还是同意了,可时屿念这辈子不想再重蹈覆辙,如果是祁幕的话,他爸应该很喜欢的吧,时屿是这么想的,他们现在刚在一起,等稳定了再说也不迟。
祁幕在这件事上也没催过时屿念,能和小念在一起他就很满足,如果能得到祝福当然最好。
吃完早饭祁幕直接送时屿念回了学校,自己则直接去公司,只是今天一向早到的戴秘书却意外迟到了,祁幕本想打个电话,结果裴裘那边就打了进来。
“嗯,注意分寸,别太过火。”
“好的,我知道,谢谢老板,我们会处理好自己的事,不会耽误工作。”裴裘挂断电话,公司那边他已经交代了,这几天就暂时不用去。
对于这两个下属的关系祁幕知道一点,他身边信得过的人不多,戴安和裴裘就是其中为数不多的,如果能解决好问题当然最好,至于后面具体的情况就是别人的私事了。
裴裘站在酒店落地窗前,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似乎在暗含昨晚发生了什么。
艹,喝酒误事儿!这他妈的都干了些什么!
裴裘现在只想知道一会儿等人醒来后他应该怎么做,不知道把他抽筋剥皮够不够。
烦躁地撑在床边,搓了一把刺短的头发,裴裘有些无措地看了眼身后熟睡的人,摘掉眼镜的人此刻正闭着眼,收起了平日的尖刺,看着纯良无害,眼尾的泪痣此刻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和微微露出的肩头相得益彰,裴裘又可耻地心动了。
他一个粗人嘴笨不会说话,每次都惹戴安不悦,他也不想这样,裴裘很搞不懂为什么自己一见到戴安就想靠近这个人,越是拒绝他越想,或许是喜欢的吧。
他也是第一次对一个人心动,难免有些手足无措,本以为这辈子就自己单着过,谁知道戴安突然出现在他生命里,裴裘自认为见过美女无数,可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一个男人。
戴安迷糊地睁开眼,似乎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地上好像有个虚影,看不清,头晕沉沉的,他只记得昨晚喝了很多酒,然后……然后,突然有什么东西击他的大脑。
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瞬间一片空白。
!
戴安在床上慌乱无措地寻找着什么,眼里除了恐惧还有一丝慌乱不知所措,甚至是反感,地上的裴裘注意到了戴安眼神的变化,心一下沉到谷底,果然。
“我和老板请过假了。”
戴安似乎没听见,嘴里喃喃着什么,他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真是活该!明明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还答应送他回来,真是蠢的可以。
眼泪不自觉地从苍白的脸颊滑下,滴落在床上,裴裘看得心疼,如果可以,他一定不会提出那个要求,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无济于事。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说过了我讨厌你,讨厌你!你听不懂吗!”戴安盯着地上的人吼道,此刻的眼里全是愤怒和绝望。
裴裘跪在地上的像是失去了知觉,只是心里钻得生疼,他打架流血不疼,无家可归不疼,可是却因为一句话疼得快喘不过气。
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裴裘深情地看向床上的人,说出了自己已经确定的心情,“我喜欢你!虽然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不合适,但我还是要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但我想请你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可以吗?”
戴安在听见“喜欢”两个字时瞳孔瞬间放大,心跳有那么一刹那的停滞,裴裘看不见戴安的表情,也没听见回答。
“求你!”再一次的恳求,似乎是不死心。
戴安的反应好像说明了他的决定,裴裘的心也沉到海底,果然他这种人做什么事都不行,活该让人厌恶。
一米八的大个子像一只小狗无助地站在那里,祈求戴安的原谅,他承认自己是趁人之危了,负责这种话如今怎么也说不出来,裴裘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眼里全是落寞。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他想过无数的场景,甚至还幻想过戴安一觉醒来他们就在一起,看来都是痴心妄想。
“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
补偿吗?他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想看见,只想一个人待着,戴安从没有感觉如此累过。
“我……”裴裘不自觉地往前靠了一步。
“滚!你滚啊!我不想再看见你。”戴安指着门的方向喊道,没有再看一眼床前的人。
裴裘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下去,或许等冷静一段时间就好了,至少给他时间整理一下思绪。
“衣服一会儿有人送过来,那……我走了,这两天好好休息。”裴裘拿上衣服,不舍得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糟糕,昨晚的事有些模糊,不知道怎么阴差阳错地就把人给睡了,但他记得某人昨天晚上好像也没反抗,可能这也助长了气氛,只是终归错先在他。
戴安扶着腰从床上下来,被子顺着肩膀滑落,这会儿才看见身上触目惊心的痕迹,脖子锁骨上布满青紫的吻痕,戴安在洗手间里待了一个小时才出来,浴室门打开后白色的雾气奔涌而出,不知是闷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原本瓷白的皮肤泛着扎眼的红。
出酒店随手打了个车,戴安一路上都是神情恍惚,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到了玄关鞋都没脱直接进了卧室,上楼的时候顺带了两瓶酒。
蜷缩着靠在飘窗一角,戴安把脑袋深深埋在怀里,他自认为他的一生本应该平平淡淡,到了时间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生子成家,但似乎有什么东西打破了他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