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了吗?时家老爷子去世了。”
“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吗?”
“谁知道呢,毕竟意外也说不准……”
时家老宅。
家里的佣人已经走了大半,只有一直服侍老爷的张妈和王管家还留在这里。
“少爷,你可不能倒下啊,家里还指望有人出来主持大局。”
王管家看着沙发上颓丧的人,心里说不出的心疼,毕竟几天前时屿念还是这个家里无忧无虑的小少爷。
“王叔,你说我是不是该死啊,居然听信了这对奸夫淫夫的话,还……还把他介绍给我家老爷子,如果不是我,我爸他就不会……”
对不起、对不起……
时屿念哑着嗓子哭噎着,已经几天没有吃过东西的人,此刻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原本流光溢彩的眼睛里早已灰暗。
“谁都有识人不清的时候,就怪他们太会隐藏,小少爷你又一向没什么心思,老爷把你保护得太好,才会让坏人钻了空子。”
王管家记得老爷因为老来得子,夫人生小少爷的时候难产,后来落下病根,不久便离开了,家里对这个孩子宠溺的很,一般都是有求必应,时屿念除了心思单纯一些,也是个活宝,很得老爷欢心。
只是如今出了这些事,小少爷难免有些束手无策。
时家宅子外有人把守,林安和季眠出去时特意交代里面的人不能出入,自然也不能和外界联系。
“他人在哪儿?”
林安一向看不惯所谓上流社会这群人的嘴脸,自以为是的清高和正经,好像在他们眼里自己这种人就像路边的狗屎,说白了不就是因为有钱。
其实压根儿就没人关注他,所谓的鄙视轻蔑不过是他自己的虚荣心作祟,如果不是时屿念,他也根本不会和这个圈子有任何交集
曾经的冷眼鄙视他受够了,如今靠阴暗手段跻身豪门,内心深处的丑陋欲望便展现得淋漓尽致。
“祁总这是和谁说话?我吗!哈哈哈哈哈!”
“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来求我的吧!”
祁幕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一双阴鸷的眼神看得林安后背有些发凉。
“他在哪儿?”
知道眼前这人不是好招惹的,但林安既然敢让他过来,心里自然是有几分把握。
收了脸上得逞的笑,林安不慌不忙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他没有直接回答祁幕的问题,而是抬头盯着穹顶的水晶垂钻吊灯,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见了吗,这些以后都是我的,他们算是什么东西,没想到我林安有一天也会走上这个位置,时屿念!”
“哦,对,我还要感谢他,得亏了他够蠢,不然我随便装装深情的样子就让他对我掏心掏肺,不过上天也真是不公平,凭什么他一个废物……”
突然,祁幕像发了疯似的几拳打在林安的脸上,门外的季眠听见动静,赶紧叫人上前拉住祁幕。
“唔~,呵忒,哈哈,哈……,你看看你!”林安笑着抹了抹嘴角的血渍,看着眼前狼狈的人,抬手在祁幕的深灰色西装上擦了擦,然后继续说道:“他一个废物凭什么从一出生就能拥有别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他对我好,不过是可怜我罢了,如果可以,谁想摇着尾巴像狗一样地讨好别人!”
“所以啊,他活该!”林安逐渐露出狰狞的表情,此刻他已经没有什么顾忌的了。
“我之前就应该杀了你,如果不是顾及小念……”
“不对,是我的错,就算他恨我我也应该杀了你!”祁幕露出凶狠,泛红的眼眶像是要把眼前这个人撕碎,林安知道这个男人真的会杀了他,但对方显然已经没这个机会了。
林安示意几人松开祁幕,一旁的季眠不放心。
“没事,有时屿念在我们手上,他不敢怎样,而且…我还有合作要和他谈。”
林安让人拿来了一个平板,祁幕看见画面的一瞬间眼里露出了肉眼可见的贪婪,甚至还有说不清的执念和心痛。
画面里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时屿念缩在沙发一角,瘦瘦小小的一只,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不知什么东西,祁幕心里咯得生疼。
他瘦了,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我应该把你囚禁在我身边的,不管你愿不愿意,自己当初为什么就狠不下心。
“你要怎样才能放了他?”像是恳求,又像是妥协。
“这个问题问得好,容我想想”
林安不慌不忙得踱着步子,突然眼神一闪,走到祁幕面前,随意地说了一句:“不然,你跪下求我吧?求我,求我我就……”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人就跪了下去,林安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冷面如阎王的人就这样跪在自己面前,心里说不出来的畅快。
“哈哈哈哈,你当真就这么喜欢他?可是他喜欢会笑的开朗的温柔的,像我就演得很好,我听传言说我们祁总好像有什么病是吧,毕竟没人见你笑过。”
祁幕愣了一下,而后又像是想开了,没有犹豫,自然而然地说着:“我爱他,我一直都爱他,我也知道他不会喜欢我,只要他一直开心就好。”
“所以我恨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可以得到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朋友、还有学校的老师…你也是!”
好像无论是谁,只要时屿念笑笑就会偏向他,自己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而自己想要的,时屿念可以轻而易举地施舍给他。
“我们合作吧,谈成了我就放了他。”林安眼里露出一丝狡黠。
祁幕的表情松懈了一下,虽然他知道对方的条件自然不简单,但还是答应了。
从别墅出来后,林安和季眠直接去了时家老宅。
“安哥,那个祁幕真的会去吗?”林安身上的季眠一双手正在他身上游走,前面的司机见状自觉升起隔板。
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建筑,林安没有犹豫,“会,毕竟没人比他更爱时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