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跑后又有一道玄色衣裳的人影毫不犹豫纵身一跃跳进了荷花池,等他再浮出水面时手上紧紧抱着颜岁柠。
“主子,你没事吧。”冷风低着头目不斜视地递上披风。
简予书强忍心中的暴戾,吩咐了一句,“叫百晓生。”直接用轻功把她带到了承恩殿。
“怎么样了?”简予书身上的衣裳还没换,脚下已经有一小滩水了,他一来就叫了冷雪给岁柠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连他可以使用内力烘干衣服都忘了,就这么等着百晓生给颜岁柠把脉。
“奇怪,她的气息紊乱,似乎体内有一股力量一直压制着,但又看不出这股力量的缘由是什么,不是毒,也不是被人所伤。”百晓生这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情况,一般来说什么事情都有缘由。
“好在暂时还不会伤她性命,不过要想根治,就得知道导致她气息紊乱的因何导致的,我才能做下一步解药。”
百晓生看着王爷的神情,就知道这个女子对他来说不一般,多问一句,“她这个状态多久了,多久晕一次?”
简予书愁眉似锁难开,声音干哑,“不知,等她醒了本王问她。”
百晓生摸了一下他的两撇山羊胡,点点头,退了出去。
“冷风啊,王爷这是什么情况?”百晓生手肘撞了一下冷风,一脸八卦。
冷风和冷雪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读出相同意思,异口同声道:“这姑娘有可能是未来的摄政王妃。”
“呦!”因为太过大声及时止住嘴,看了一眼房门,压低声音,“王爷这是思春啦,不错不错,那我得快去翻翻医书,好不容易有个准王妃,可别没了。”说完急急忙忙的往太医院跑去。
承恩殿内
简予书用内力把衣服烘干后才去握颜岁柠的手,在朝堂内他一直时不时在关注她,却看到她与颜征说完话后离开了。
当时觉得她的脸色不对后脚就跟了出来,没想到刚好看到她被推进荷花池,想也没想直接跳了进去把她捞出来。
到现在心里还一阵后怕,若是他今天没时刻注意她,她是不是就这么....
不敢再往下想了,即使是一种假设,他也不能接受。
看着床上的她像一个精致的陶瓷娃娃静静的躺着,少了平日里又怂又娇的生气。
他的头埋在小姑娘的颈处,又香又奶的气息平复了他的不安,在她耳畔吐出灼热的气息,呢喃道:“岁岁,是我的,属于我一个人的岁岁。”
他的人生一直黯淡无光,终身处在寒冷刺骨的环境里,早已麻木的他对这个世界不再抱有期望,就算哪天死了,也觉得无所谓。
可是,现在不可以了,有了难以割舍的牵绊。
......
颜岁柠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缓缓睁开双眼。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沉香木而成的罗汉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
脑子疼的暂时转不动了,睁着圆圆的猫眼,发呆中(`・ω・´)
过了一会,才悠悠起身套了鞋看向窗外。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
出了寝殿,下了雨的天气,阵阵的凉风夹杂着细雨扑面而来,凉意习习包裹着全身。
她裹紧了身上的衣裳,望了望四周竟然空无一人。
不应该啊,一个寝殿连个下人都没有。
——
“查出是谁了?”在承恩殿的西厢房内,简予书冷若冰霜,说出的话就如一把利剑,像是要直穿胸口取人性命。
脚下跪着的宫女便是推颜岁柠的那位,她整个人抖成筛糠,房间并没有点烛火,黑压压的使人感觉不到呼吸。
怕的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她不知道她怎么惹到摄政王了。
“主子,是另一名宫人给她下的指令,只是属下找到的时候他已经遇害了。”简予书眼底的杀意更浓了。
这会宫女已经猜出自己被抓是因为推颜岁柠的事情被发现了。
可是颜岁柠跟摄政王又有什么关系。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犹如鬼煞,薄唇微启缓缓吐出几个字:“拖下去审,审不出就不必留了。”
宫女吓得直接人都呆住了,就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就被直接架着离开了。
冷绝从屋顶一跃而下,直接往简予书的房间而去,等冷风架着宫女离开这才进去禀告,“主子,玉佩的主人是颜征的五女儿颜雅乐。”
“颜雅乐?不,不是她。”简予书一口否认。
“经属下调查,颜雅乐在主子事发那晚颜府品酒作乐,不曾离开过。”
“而颜姑娘那天与他人发生口角,后来因为身体不适提前回了清心阁休息,除了她院中的丫鬟,没人再见过她。”冷绝很有眼力见自动把颜岁柠称为颜姑娘。
简予书嘴角的弧度不自觉笑了,基本可以确认了。
“玉佩扔了吧。”既然不是她的东西,就没必要戴了,他可不会认为玉佩是谁的,谁就是救他的人,这种行为简直是无脑行为,真当他手下的人是吃白饭的。
“叩叩!”
“主子,颜姑娘醒了,这会正要离开。”冷雪稳住了颜岁柠便直接过来禀告主子。
听到这三字,简予书的表情总是自动柔和了。
颜岁柠在寝殿内左等右等还是等不到人,看这天气,乌云密布,等会免不了一场暴风雨,要不,还是先走吧?
她推门而出,用衣袖当起了遮雨布,眼看就要跑进雨里,一道身影把她拥入怀里,不满的声音响起,“生病还敢去淋雨,小命不要了?”
抬头就看到简予书皱眉一脸担心的望着她。
“王爷?!”颜岁柠从他怀中退了出来,问他,“是王爷救的我吗?”
“嗯,先进屋,外面凉。”大手拉过她的手腕往屋里走。
颜岁柠在门口停了一下,反手拉住他,指了指外面的天气,“王爷,天不早了,看样子还会下大雨,不如我先走了,不然祖母他们会担心的。”
简予书的心里有点不爽,自己的身体都顾不了,总是有闲心操心别人,俯身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往殿内走去。
吩咐下人,“去准备马车。”
不明所以的颜岁柠就这么被抱着坐在了榻上。
“王爷,我其实,可以自己走的......”但在他压迫人的视线下声音越来越小。
怎么觉得今晚简予书看她的表情有点怪怪的,该不会又毒发神志不清了吧?!
话题突然跳转,男人将她放置在榻上,走到桌边倒了杯水,问她,“你可记得今日晕倒前发生了什么?”
见简予书突然问起她晕倒前的事情,颜岁柠回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她记得走到一半就不省人事了。
后面依稀记得她被人推入水中,就在她沉入水底快要窒息的时候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其他的都记不得了。
她摇了摇头,又问道:“王爷今日是在哪里救得我?”
“水中。”简予书掌心旋转,不一会杯中的水就滚烫了起来。
他递到了她面前,颜岁柠接过,暖了暖手,抿嘴喝了一口,身子舒服了不少。
冷雪拿着披风进来了,说道:“主子,马车已经备好了。”
简予书接过披风披在了颜岁柠身上,系好带子,又把帽子给她戴上,只露出一张小脸在外,一双眼睛如小鹿般懵懂。
他转过身,“走吧,送你回府。”
“王爷,要不我自己回去......”
男人显然没听她的话,先行一步了,无奈只能提起裙子小跑着追上她。
见她在后面追,简予书的脚步也放慢了下来。
心中想着,下雨天路滑,可别摔着她,本来就笨了,可别再摔傻了。
就这样俩人各举着一把伞,一男一女,一大一小,漫步在雨中,前面冷雪和冷绝打着灯笼。
以往冷雪和冷绝走路都是恨不得飞着的,今晚的他们仿佛过上老人生活,慢悠悠的走着。
颜岁柠举着伞,提着裙子,看着路,亦步亦趋的跟在简予书后面。
雨越下越大,幸好他们上了马车,“你经常晕倒的病情多久了?”
本来趴在窗边看下雨的颜岁柠听到声音转过头,只见简予书虽然是在问她,但却是闭着眼。
她想了想回答道:“老毛病了,有时候犯晕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可找过大夫?”
大夫可医不了这病,只有原主的怨念消失才好,“找过了,大夫说我就是太累了,多休息就好。”她随口胡诌了答案,反正大夫也找不出病因的。
简予书睁眼看着她的眼睛,想看出她是否在隐瞒什么。
算了,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他会找出病因治好她的。
“往后进宫要留个心眼,本王给你的玉佩要随身佩戴,有危险就把它拿出来。”
察觉到男人话里话外对她的关心,她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半晌,她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递到他面前,“王爷,这个香囊是我用特别的草药制成的,有安神作用,你睡觉时不若戴着,说不定能对你的睡眠有好处。”
这是她跟小八兑换的,已经救了她这么多次,现如今他又没跟颜雅乐有什么感情线,难保平日里狼毒又发作受伤。
接过香囊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但这个草药味闻起来沁人心脾,确实好闻,还掺杂着属于少女特有的气息。
“颜姑娘上次送荷包,这次送香囊,那下次,是否送人了?”简予书说的漫不经心。
却让她的脸颊粉红,虚咳了几下。
他也不再逗她了,把香囊放进怀里。
马车停了,“主子,颜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