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凌云眉头紧皱,脸色也逐渐冷了下来。
如果郭有才有其他方面的请求,他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或许会考虑给郭有才一个机会。
然而敢打北郊书院的主意,这是他万万不能容忍的,也是他最深恶痛绝。
北郊书院是什么地方,那是大明的未来,更是大明强大的关键,容不得里面出现乱七八糟的东西,更容不得阿猫阿狗的存在。
郭有才为人精明,自然察觉出凌云的异样,朝凌云微微躬身,笑着解释道。
“将军误会了,虽然卑职不才,但犬子还算聪明,已于两年前考入北郊书院。”
“看来郭亭长真是教育有方啊,北郊书院每年只招收三千人,令郎居然有幸加入其中,不简单啊。”
凌云随口褒奖了一句,不过,心中却是有些迷糊,既然郭有才不是为儿子的事情求他,那是为了什么呢?
“让将军见笑了,犬子也是运气好而已...运气好而已。”
郭有才谦逊的说道,不过,脸上那抹浓浓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心里的最真实想法。
“北郊书院教学之严谨,可不是单凭运气好就能考入的,想来令郎必是聪慧睿智之人,郭亭长就不必谦虚了。”
凌云笑了笑,不禁对郭有才高看一眼。
随着北郊书院逐步进入正轨,他就不再过问北郊书院的事情,不过,偶尔还会向顺德了解北郊书院的情况,以免出现什么乱子。
好在顺德并没有让他失望,将北郊书院管理的不错,已经连续三届霸占一甲名单,二甲和三甲也大都是北郊书院的学子。
因此,不少读书人对北郊书院抱有敌意,认为北郊书院抢占了他们的机会。
不过,更多的读书人却将北郊书院尊为圣地,认为只要进入北郊书院,就代表着一只脚已经踏入科举门槛。
所以在北郊书院每年的招生考试当中,都会有大批读书人踊跃报名,可想而知,北郊书院有多么难进。
“嘿嘿嘿......”
郭有才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嘿的笑了起来,然后想了想问道。
“将军觉得今天的饭菜如何?”
“虽然只是些平常菜肴,不过,味道确实不错。”
凌云想都没想,直接说道,毕竟这顿饭菜确实不错,他又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哎。”
然而郭有才却在此时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愁色,接着说道。
“不瞒将军,虽然镇里的百姓表面生活富足,其实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几年朝廷开明,让百姓逐渐填饱了肚子,可是,百姓的生活还是不好过。”
“这是为何?”
凌云随口问道,心中暗暗猜疑,既然百姓填饱了肚子,为何日子反而还不好过呢?
“将军有所不知,自从朝廷放宽对商贾的限制,而小镇又位于京城和天津卫之间,这前往京城的商贾有时会在小镇留宿。”
“这让不少百姓看到了商机,于是,家家户户便养殖了不少家畜,以供往来商贾食用。”
就在郭有才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凌云突然打断了郭有才的话语,笑着问道。
“这不是很好吗,往来商贾留宿小镇,不是增加了百姓收入吗,为何日子反而不好过了?”
“哎。”
郭有才再次叹了口气,脸上愁色更深,接着解释道。
“将军说的不错,往来商贾留宿小镇,确实可以增加小镇百姓收入,可是,小镇与官道尚有一段距离。”
“留宿小镇的商贾毕竟是少数,大多数商贾还是选择连夜赶往京城,这就使不少百姓养殖的家畜闲置家中,不仅没有增加收入,反而成了一种负担。”
“负担?”
凌云喃喃了一句,有些弄不明白郭有才话语里的意思,既然养殖了家畜,就算商贾不食用,也可以改善生活啊,怎么会变成一种负担呢?
于是,驻足脚步,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卷,自顾的点了起来,对郭有才问道。
“为何会成为一种负担?”
“百姓想用这些养殖的家畜增加收入,然而留宿之人少之又少,百姓又不舍得食用,所以养殖这些家畜便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郭有才悠悠的解释道,脸上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既然会增加负担,你就没有劝劝吗?”凌云皱着眉头问道。
“苦日子过惯了,除了逢年过节以外,谁舍得吃啊。”郭有才摇摇头说道。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凌云追问了一句,他相信郭有才已经想到办法了,要不然也不会与自己聊这些,只是想不明白自己能帮上什么。
“办法当然是有了,而且,还是一个极好的办法,只是卑职区区亭长而已,人微言轻,再加上没有门路,所以...所以。”
说到这里,郭有才话语一顿,乞求的目光盯着凌云。
“既然是为百姓谋求福祉,如果本将军能帮忙的地方自然会帮忙,说说你的办法吧。”
凌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说道,而且,对于郭有才的办法,让他不禁有些好奇,他倒是想看看郭有才能有什么好办法。
“去年放寒假的时候,卑职从犬子口中得知,北郊书院正在研制一种蒸什么车的东西,后来卑职又经过几番打探,才知道这是一种需要铺设道路,而且,不用畜力便可开动的车子。”
“前不久,犬子又捎信给卑职,说是这种车子已经建成,正准备从京城铺设到天津卫,所以卑职代表全镇百姓请求将军,请将军去北郊书院说说情,能否在铺设道路的时候,将小镇捎带上。”
说着,郭有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凌云砰砰砰的磕起了头。
“你是说,蒸汽火车已经建成,要从京城铺设道路到天津卫?”
凌云反问了一句,因为这段时间他一直忙于其他事情,对于蒸汽火车的事情并未关注,所以压根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不是今日从郭有才口中得知,恐怕还被一直瞒在鼓里。
想到这里,心里对李广文不由得有些意见,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派人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