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卿最后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集中自己十二万分的精神,在给夏侯砚拔出胸口上的箭的时候,苏颜卿小心翼翼的。
就怕伤害到附近的血管,造成大出血,甚至是离得最近的心脏,整个手术的过程是极其的不容易,但是苏颜卿还是强撑着完成了最后一步缝合。
苏颜卿能够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夏侯砚究竟是否能够挺过去了,苏颜卿现在就是觉得自己一个头三个大。
苏颜卿也是及时的确认了那块玉佩,按照夏侯砚受伤的位置来看,应该是箭矢穿过了那块玉佩,估计是比之前苏颜卿在修复室看到的碎的更彻底了。
对于苏颜卿的来历,其余人都说不出来,好像是除了知道和夏侯砚有关系以外,就像是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一样。
夏侯砚现在陷入了昏迷之中,军中能够主事儿的就只剩下了宁老将军和宋富贵,两个人对于苏颜卿来说也是拿不定主意。
最后还是宋将军提议说是苏颜卿的手中有夏侯砚的信物,并且从最近的行为来看,应该是对己方没有什么威胁,还是先按捺不动,只要苏颜卿没有表现出敌意,那就是自己的朋友。
苏颜卿这几天就守在夏侯砚的身边,帮着夏侯砚换药、查看伤势,简直就是寸步不离的,就怕夏侯砚出现什么术后感染、发烧、或者是伤情恶化的情况。
苏颜卿这些天可是没少下功夫,在夏侯砚昏迷的这几天中,苏颜卿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眼看着夏侯砚已经昏迷了三天,这些天里宋将军带着人清扫战场,歼灭残余的敌人,虽然说夏侯砚仍旧在昏迷不醒,但是,一群人已经开始准备稍事休息,整顿之后就启程返京。
苏颜卿每天也是听着夏侯砚的下属给自己汇报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实苏颜卿的心中也是有属于他自己的盘算。
夏侯砚这一次的受伤的背后,恐怕里面是大有文章,作为主帅,甚至是皇子,哪怕是为了功勋,也不可能让他直接去陷入到这样的危险境地之中。
更何况,夏侯砚身边被安排的保护他的人并不少,本来敌人的实力在不断的消耗之后,也并不像之前一样是势均力敌的存在。
哪怕是敌人的将领想要鱼死网破,那么他又是如何靠近夏侯砚的呢,战场上虽然说是瞬息万变,但是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敌方将领的动向呢?
苏颜卿现在是肯定了之前自己原本的猜测,有人想要夏侯砚直接死在战场上,那么从第一受益人来看,肯定就是夏侯晋或者是夏侯汜。
夏侯鄞和夏侯斌则是两个扶不起的阿斗,基本上在军营中不会有他们的势力的存在。但是苏颜卿还有一个想法,有没有可能是南越现在的皇帝夏侯跋。
对于夏侯跋这个人,苏颜卿还是没有多少接触和认识,现在只不过是按照受益人的角度去分析,如果说夏侯砚死在了战场上,受益的人可能是谁。
对于夏侯跋而言,夏侯砚作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这些年哪怕是因为夏侯跋的愧疚之情,夏侯砚才得以成长起来,但是愧疚迟早是会被时间给消耗光的。
夏侯砚的身上毕竟是有汉人的血统,如果说夏侯跋在意血统的纯正的话,那么对于夏侯砚多少也是心存芥蒂的。
夏侯砚最近几年的表现,虽然说是有意的收敛自己,但是还是遮盖不住身上潜在的闪光点,这会引起夏侯汜和夏侯晋的忌惮,甚至是夏侯跋的忌惮。
更何况,这一次夏侯砚上战场也是夏侯跋派来的,也派了宁老将军和宋将军来辅佐夏侯砚,明面上看夏侯跋是对夏侯砚的重用,也不排除夏侯跋直接动手,给别人清路的可能性。
夏侯跋一共指派了两个人,一个是宁老将军,一个就是宋将军。如果是仔细分析的话,这其中也是存在些许问题。
宁老将军年龄已经很大了,但是具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军营中有这样一个人在看似是在辅佐,实质上却是对夏侯砚的一种阻碍。
夏侯砚在处理军务或者是做决定的时候,这个宁老将军多少的是在倚老卖老,看似是建议,实际上是不但的否定夏侯砚。
宁老将军的存在也是在不让夏侯砚直接获得全部的军营的支配权。换句话说,现在的主帅看似是夏侯砚,实际上真正做主的人是宁老将军。
而宋将军来说则是更加的简单,白手起家,凭借自己个人的能力和积攒的军功才走到现在的位置上。
身家清白的同时也证明着他在朝廷中毫无根基,哪怕是夏侯砚招揽了他,也不会发生什么大的作用。
苏颜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现在的形势真的让人感觉头疼,分析来分析去,现在就是全员恶人,苏颜卿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让夏侯砚清醒过来,这才是重中之重。苏颜卿看着躺在床上的夏侯砚,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说说你,明明术后恢复很好,但是怎么就是不醒呢,现在马上就是要回京了,你这还是昏迷不醒的样子,你难道是中了什么睡美人的魔咒?我哪里去找吻醒你的王子呢?”
苏颜卿看着夏侯砚,用手托着腮,略有一些像是无聊的说道,“你说说你,几年不见确实是好看了,但是也更加的不听话了。”
正好苏颜卿也是看着躺在床上的夏侯砚,有些无聊的吐着苦水,“我回来之前还担心你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你可倒好,我白牺牲我的腿了。”
苏颜卿没由来的就叹了一口气,“你说,我腿都骨折了,还需要照顾你,咱俩现在是什么伤残的组合啊。”
苏颜卿从一边拿来毛巾,给夏侯砚细致的擦拭着夏侯砚的胳膊和手,一边擦拭,还一边开口说道。
“真的是,你要是再不醒,我就真的找一个王子,来吻醒你,这里还有一个特别大的乱摊子等你去收拾呢,趁我还没走,你可得赶紧醒过来啊。”
苏颜卿不断地碎碎念,但是她忽略了夏侯砚已经睁开了眼睛,并且双眼含笑的看着苏颜卿可爱的小动作。
苏颜卿从一旁的水盆中重新的洗了一遍毛巾,想要去擦拭一下夏侯砚的脸,两个人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对视上了。
苏颜卿的手直接僵直在原地,是放也不是,落也不是,只能是干巴巴的笑了笑,随后继续说道。
“哈?你醒了,我的祖宗啊,你终于醒过来了。”苏颜卿看见夏侯砚醒过来,喜悦之情简直就是溢于言表。
“我昏迷了多久?”苏颜卿看夏侯砚醒过来,赶紧就给夏侯砚倒了一杯水,帮着夏侯砚又重新的更换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夏侯砚一边喝水,一边开口问道。
“三天多了,宁老将军已经是准备后天就返程回京了。”苏颜卿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挑了些重点的讲给夏侯砚听。
夏侯砚听着苏颜卿的话,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还是真不少啊,多亏了有姐姐在这。”
“停停停,夸奖我的话,你先留着,我先问你问题,你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们说是敌军的那个主将背后偷袭,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受伤了?”
苏颜卿直接就叫停了夏侯砚想要夸奖自己的话,直接就单刀直入的说道。“事情确实是有点复杂,当时发生的情况有点混乱,嗯嘶....”
夏侯砚稍微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像是有点脑袋疼的样子。苏颜卿就直接站起身,用手摁住夏侯砚的脑袋,仔细地观察说道。
“怎么了,脑袋有伤吗?我之前检查过啊,没有什么别的伤情啊,难道当时还是磕到了脑袋,不会是留后遗症了吧?”
看着苏颜卿对自己的关心的表现,夏侯砚有点觉得开心,不自觉的就露出了笑容,苏颜卿看见夏侯砚傻愣愣的笑容暗叫不好,完了,会不会是脑袋给撞傻了?
“你笑什么啊,不会是真的脑袋撞出事情了吧?”苏颜卿现在想着,古代是没有什么扫描仪,看不了脑袋里的具体情况,这可怎么办啊。
“没有,我只是睁开眼,看见姐姐,觉得很开心。”苏颜卿听见这句话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就继续说道。
“你啊你啊,说正事的啊,别扯开话题。”苏颜卿本来想要戳一戳夏侯砚,示意他稍微正经一点,但是想着又别碰到伤口了,已经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