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停下了对话。
科亚特尔离开了这栋属于欧文的房子,转头扎进了荒原里。
而欧文他则开始仰起头,从自己的记忆宫殿里,寻找从这里离开的办法。
这并不很难。
布里奇德院长给他的关于古代魔法的记忆里。
有详细记录这种魔力最奇特的一点。
院长也曾提起过。
哪里有他回家的办法。
古代魔法基本主义,回归性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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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逐渐听不见其他声音,除了微风吹动窗户,发作的沙沙声。
但那也只是暂时的,随着欧文开始心平气和,窗外的风也逐渐平静。
幻境之中没有时间的概念,也许是一秒,也许是好几个月。
有时欧文也会无聊的找科亚特尔聊天。
毕竟太无聊了,而且,对话也是为了获取外神情报。
这是个好机会,因为欧文看得出,她的心理防线已经很脆弱了。
“被外神关注是什么感觉?”
在完整的梳理完了一遍脑袋里布里奇德院长强塞进来的魔法知识后,欧文也离开了房子。
他放松一下精神,然后开始尝试破解环境。
原野上,吹起阵阵凉风。
他‘创造’出了一张桌子,就和巴黎街头的那种咖啡桌一样。
两把扶手椅,他坐了一把。
现在他特别喜欢这种椅子,因为能依着扶手,而且坐垫够软。
“关注?”
欧文的声音像是风一样,钻进了她的耳朵。
这是他最关注的问题。
“想象有这样一个地方。”她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种怅然若失的口吻,说:“那里永远是黑夜,而你不敢放弃期待,是永远不会到来的黎明。”
她从地上站起,坐在了另一个扶手椅上,“我小时候很害怕黑暗里藏着的东西,我太傻了。”她自嘲的笑了笑,“黑暗里的东西,怕的其实是我。”
“.”欧文依着扶手,有些莫名的触动,这让他想起了梦中的一周目,在食死徒兵败如山倒的那段日子里,他也抱着这样的期待,最后溺死在了期待换作的深渊里,而他倒下,那个世界却迎来了光明,食死徒的暴戾推动里那世界走向正常。
原来——他才是黑暗。
“我杀你的时候,瞧你双眼无神,眉间有煞,一眼被折磨好多天的感觉?怎么?外神还能伤害你?”
“祗无法真正的影响现实。”她继续说,“他只能折磨你的精神,让你沉沦幻觉。
你感受过自己的皮肤在蠕动吗?就像每个毛孔里都插着一千根针,每条血管都在流血——”
“这比起祗的折磨,不过是在挠痒痒而已。”
科亚特尔用着最平淡的口吻,将自己最痛苦的,流着血的伤口撕开,讲给他听。
这让欧文一下子就想起来,他最近老是做噩梦,睡不着觉。
这种状况,好像就是从他摄神取念科亚特尔后才开始的吧!
难道是那时候他也沾到了外神的诅咒?
这——很有可能。
“其实我早就该死了。”她说,“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实验对象只有我活着。”
“我想,是祗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所以我能忍受那些折磨,因为我不会把它当成理所应当。”
“那你现在怎么寻死觅活的?”欧文开口问道。
“因为生存意味着永不止歇,而我累了。”
“累了也好,我就经常犯困!”欧文四平八稳的躺着在扶手椅上,抬头望着绚丽的星河。
“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片刻后他转过头,“不是那个外神让你活了下来。”
“是古代魔法,或者说,是某种众神认可了你,虽然我也不清楚为什么羽蛇神会的虚像会如此清晰的浮现在你身上,但是,她的确认可了你,这也是为什么你身体里蕴藏着古代魔法的原因。”
欧文继续说着:“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古代魔法的,强行注入体内,只会引起肉体的朝着回归生命熔炉的方向狂奔,轻微的,例如长出獠牙,鳞片,尾巴,犄角等等,严重的会直接肉体崩溃变成一团喷着血的肉瘤。”
维克托是这方面的专家,他使用古代魔法改造的生物数不胜数,第二场考试的那些海鲜就是他和对方合作改造的。
“我猜你的童年阴影就是那些肉瘤吧!”他说着。
回应起了第一场考试时,看到过的属于她记忆的片段。
那些破碎的玻璃罐子,满地的鲜血和尸骸,应该都是那场生物改造留下的。
“还是那句话。”他从椅子上坐起,风吹着荒原,那代表着他心底泛起的波澜。
“把外神的情报给我,我让你活。”
“不给,就去死吧!”
风忽然喧嚣了起来,吹的科亚特尔眉间的碎片,胡乱的飞舞,她忽然也站起身,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欧文。
“凡人是战胜不了外神的,人杀不死神!哪怕是你!”
“你在挣扎什么?”她的神色有些激动,“历代继承人除了上一个赫奇帕奇和梅林,其他人平均寿命不到二十岁!”
“这不过是一场游戏,外神的游戏,看着蝼蚁挣扎,他会觉得有趣。而他的乐趣正在不断的降低。”
“要不了多久,很快,他就会重新从放逐之地回来。桑切斯,如果我是你的,就永远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然后跟你那个棕发姑娘找个没人地方,安慰的度过一生。
如果你还有一生的话!”科亚特尔冷厉的说着,她在陈述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世界正在走向终局。
但闻声的欧文却并未表现出多少表情的转变。他依然是那张满不在乎的脸色。
“是吗?”他忽然嘲弄的说。
“那至少在世界毁灭前,我能朝那个垃圾外神竖起中指!而你只会逃避。”
“万一以后还有来自其他世界的造访者,挖出我的尸体,他肯定会被我强有力的战斗意志和不屈不挠的拼搏精神所感动,然后也回应我个中指!”
“哈!”欧文张开双臂,“多么有趣的灵魂,也许还会有人为我高尚的灵魂而洒下热泪!”
“疯子!”科亚特尔说。
“疯?疯子多好,没有烦恼。”他用着古怪的腔调唱着歌,然后轻快的走回那不远处的房子。
“爱我孤身走暗巷,爱我不跪的模样,爱我对峙过绝望——然后笑一场。
去吗,配吗,这帅气的披风
致那大早上的呜咽与怒吼
在光里的我,肯定呀是英雄!”
他的声音传的老远,在这片小小的天地里回荡。
充满着病态式的自负和无畏。
科亚特尔搞不懂,为什么他能在世界末日前,嘲笑神的无能。
是谁给他的勇气?
难道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祗的手段,那些折磨人的手段,绝非常人能忍受的吗?
为什么?这家伙还是这样子。
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这可能永远也想不明白!
而回到房间的欧文,则迅速的将那些垃圾清绪抛弃。
这是他一个独特的技能,在被一周目那些辣眼睛的事物所折磨后,他就懂了一个道理,过期的情绪和回忆就是垃圾文件,舍不得删掉,留下的只能是烦恼和羁绊。
如果他放不下一周目的故事,那他就绝不会和哈利他们谈笑风生。
如果他担忧着外神毁灭世界,那他就不会追求格兰杰小姐了。
如果——如果!
哪他妈的有那么多如果。
外神来了就干他妈的呀!
干不过就死他妈的呀!
想那么多有个鬼用!
还不如多学两个魔咒来的惯用。
所以,记忆宫殿——启动!
接下来,欧文开始全身心的研究起了古代魔法的基本主义。
这是个深奥的学科。
基本主义有两大原理——因果性原理,回归性原理。
这方面的知识十分的晦涩难懂,如果是任意其他的巫师可能要研究透彻这些,那至少也得耗费几年时光,但欧文不同,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麻瓜的肩膀。
比较起巫师们的缓慢发展,麻瓜在哲学方面的发展是迅速而猛烈的,中世纪神学家托马斯-阿奎那的关于上帝存在的“五路”证明中,他通过事物的因果关系,b为a因,c为b因,d为c因,如果存在这样的因果链条,那么必然存在一个第一推动力,所谓的必然的终极的因,即——上帝。(与我们所理解的因果循环不同,他这个应该说是因果链条)
因果性原理中,万物环环相扣,为第一因留下了位置。
而将其带入魔法。
古代魔法就是继承人所推导的那个第一因。
万物始于巨大的一,由一产生区别。
而回归性原理,它的含义是指,万物永恒的趋向于聚集,即魔法永远趋于聚合,它在向古代魔法靠拢,这是一种趋势,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现象,就像麻瓜发现苹果为什么会掉在地上而不是天上,从而总结出万有引力定律一样,巫师也从魔法中发现了它们都在向古代魔法靠拢,这一回归性原理。
难怪——他可以将古代魔法添加进普通魔咒里,他把因果关系搞乱了,魔力本来就源自于古代魔法——它当然会聚合。
这么看来这根本就不该被叫做古代魔法,而应该叫做原初魔法,源质魔法,起源魔法之类的才更贴合它的特性。
在幻境之中明白这个道理后。
欧文开始着重的学习如何利用古代魔力的这两个特性,推导出他要的魔法。
这是个非常有趣的过程。
在这一过程中,他开始发现,自己并不需要再念出咒语,而是直接使用古代魔法的因果性原理就能推导出任何魔咒来,当然这样会很麻烦,不具备实用性,但这种研究的乐趣却令人陶醉。
很快他就开始沉迷进了推导魔咒的实验中去了。
在这个过程中,欧文几乎能将整个魔咒的持续千年的演变史全部推导出来,以最简单的开锁咒——阿拉霍洞开为例。
他可以推导出这个魔咒之前,原始的模样——门户洞开,这个魔咒可以将门锁击碎,但有时会在锁眼处留下一个冒着烟的洞。
在之前的模样,是‘芝麻开门’它是直接将门从铰链处扯下来,全部劈成木柴。
以前的咒语都显得十分粗暴,没有“阿拉霍洞开”那样精妙。
这种推导魔咒能让他清楚的明白一个魔咒的发展过程。对发明新魔咒和反制其他魔咒绝对是最有力的帮手。
就比如他现在可以试试将神锋无影的反咒推导出来。
或者——杀戮咒?
嗯嗯——这是个大工程,以后再说吧。
现在先从这里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接着来欧文开始全部精力投入将精神世界回归古代魔法。
只要这个世界归于古代魔法,那自然就会崩解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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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别了——朋友,亲人,爱人,以及凡间所有指向你的名字。”
而在现实。
厨房里的密室里,赫奇帕奇女士安眠之地,正在举行的简单而又充满着温情的葬礼。
“永别了——你歇了世上的劳苦,告别了人间,回了天家。亲人,愿你在彼岸永远快乐。”
肃穆的气氛中,红发韦斯莱们围成一圈。
他们安静的站在麦芽滋生茁长成长的地,缅怀悲情的、静默着看着土里的人。
是棺椁里残缺的躯体。
到处除了韦斯莱家的成员,连罗恩的父母和爷爷都来了。
哈利还有赫敏他们以及众位教授都在旁边围观。
毕竟埋葬在这里的巫师,她的身份不单单是谁的母亲,是谁的祖先,她更是拯救霍格沃茨以及魔法世界的英雄。
她的功绩不该被遗忘,而是要刻在石头上,一万年后,依然被世人所铭记。
“夏妮·梅芙·韦斯莱。”塞普蒂默斯·韦斯莱先生手捧着一本发黄的羊皮卷轴,用着严肃而悲情的嗓音,诉说着她的功绩。
从她的讲述中,周围的巫师们知晓了这位数百年前的英雄到底为巫师们做了什么。
“也许你的肉体会腐烂,但精神永远长在。”
“愿你的后人能从哀伤中得到慰藉。”
接着在场的巫师们,皆高举起了魔杖。
荧光在魔杖顶部闪耀,像是群星落入凡尘。
一片萧肃之中,塞普蒂默斯先生捧起了一地上的土,洒向纯白的棺椁之上。
巫师的葬礼很简单。
比起麻瓜的,他们几乎简化了一切不必要的程序步骤。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葬礼上,亲人会将巫师的魔杖折断,然后放于棺椁之上,这是个悠久的传统,折断的魔杖预示着巫师与这个世界彻底告别。
从千年前一直持续到现在。
不过既然是传统,那也并非所有巫师都会遵守。
有些巫师,会把上辈的魔杖留下来,聊以慰藉。
有些则是后代绝嗣,没有人有资格折断逝者的魔杖。
还有一些巫师,他们会把魔杖完好的塞进逝者的手中,让其一同安眠。
这隐匿着他们希望逝者能复活的愿景。
总之,一根魔杖,代表着巫师与这个世界的某种联系,在魔法世界,魔杖是最重要的武器、礼器、冥器,它几乎勾连了巫师生与死,存在和虚无。
而夏妮的那根水晶魔杖,自然邓布利多不会让其折断,或者是安葬。
那毕竟是前代继承人的魔杖,也许存在着更深层次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正式当前他们所需要的,急迫需要的。
就这样,一场简单的葬礼匆匆结束。
没过多停留,邓布利多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这段时间,魔法世界并不太平,自从格林德沃抵达了北美之后,越来越多的情报传回了霍格沃茨。
这时他们才知道,有针对巫师的袭击事件并非英国独有。
整个北美也乱了套,肃清者是比食死徒更加邪恶的组织,因为他们要的是清理整个北美巫师,而食死徒不过是统治而已。
这样一比较,似乎食死徒也变的正义了起来。
除此之外,《预言家日报》又刊登了几篇令人不安的报道。
麻瓜们在不列颠岛的东部沿海发现了许多麻瓜的尸体。
新人的麻瓜首相也多次找过魔法部长,因为他们有很多民众无缘无故的失踪了。
反正首相先生是把所有罪责都按在了部长的头上。
听说克劳奇先生还在和时任内阁秘书的某位爵士的言语争锋中落了下风,反正是在唐宁街吃了憋。
傲罗指挥部不得不重新高强度的运作起来,这是及世界杯后,他们又一次开启的漫长的加班生涯。
“教授!”
邓布利多的脚步并不快,所以赫敏追上他并不困难。
“我我想去圣戈芒魔法伤病医院探望”
“格兰杰小姐,你昨天不是去过了吗?”校长停下了脚步,脸色带着一丝丝的忧虑的说。
“昨天——是昨天,今天.”
“好了,格兰杰小姐,我想圣戈芒魔法伤病医院的治疗师会有办法的,她们是专业的。”老校长安慰着赫敏,不过,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话。
发生在欧文和科亚特尔身上的魔咒反弹事件,绝非那么简单。
历史上只有一次杀戮咒的反弹,那就是哈利母亲的爱反弹了伏地魔的死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