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卖卖卖
有些人天生就要当主角，那怕不是自己的戏，也要想办法把观众的目光抢过来。
法提赫就是这样的家伙，腓特烈的讲话结束后博览会正式开始，他就在舞台上搞了一个签约仪式。
他来得早，很多生意都在和商人们的谈笑玩乐间谈完了，今天只是想向别人炫耀一下自己是多么的有钱，买的东西也比别人多。
第一个上台和法提赫签合同的是霍夫曼，他最近新开了一家四叶草防具厂，和原有的四叶草合页厂是两块牌子一套班子，今天签下了三千套鳞甲的合同。
接着上台的是一家钢管厂，法提赫向他们订购了一万根内径15㎜、长1.3m和五百根内径100㎜、长1.5m，内部都有膛线的特别加厚水管。
腓特烈没有理会这家伙，法提赫表示万国博览会后要和他就政治问题进行深谈，有什么到时候再说。
今天的万国博览会分为车船及配件、大型机械、五金工具、建材、原材料、日用消费品、工艺品与礼品、首饰、家具、灯具、家居饰品、服装鞋帽、办公与学习用品、药品、食品和军用品等共十六个展区，大小展位六百多个。
腓特烈一开始就找上了华尔秋蕾和考斯道夫为首的北方客人，带着他们来到湖边的大型机械展区。
到了目的地，考斯道夫指着一台机器问腓特烈：“那个大铁桶是做什么用的？”
他早前得到消息，腓特烈打算从北方大量进口铁矿在内的矿石。
矿石中含有不少杂质，远距离运输自然是纯度越高越好，那些古怪的机器应该就是用来选矿的。
腓特烈指着那边的几台机器说：“这是一套铁矿的选矿机器，这边的锤子可以把洗过的矿石砸成比手指头小的颗粒，然后送到球磨机里。”
刚才考斯道夫所指的大铁桶就是一台球磨机，以韦森州目前的工业实力，最成熟的选矿球磨机直径0.6米，长1.2米，间接进料出料，视矿石情况每小时可以处理0.5到0.05吨矿石。
考斯道夫听完球磨机的工作原理后拿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钢磨球啧啧称奇，不禁叹道：“这机器一转，矿石和球一起落下，就相当于有无数个锤子在捶打矿石，比一锤一锤慢慢砸得快，又砸得极为细。”
“谁的脑袋这么聪明，想出来这个好法子。”
他身后的北方商人纷纷点头赞同。
腓特烈只是微微一笑，没多做解释，自己折腾出球磨机的借口是小时候用大石头砸小石头时发现的，被添油加醋后进了小学的语文课本。
他指向旁边的另一台设备说：“矿石粉初步筛选后加水，然后从这台螺旋溜槽上面倒进去……”
这里的螺旋溜槽只是样品，有一层楼高，铁架子上安装钢丝骨架硬胶做的螺旋状层层向下的水槽，像旋转滑滑梯一样。
矿石粉加水调成稀浆后从上面倒进水槽，矿石浆在螺旋状的水槽中流动时因为离心力使得密度大的成分被甩到外部，矿石浆流到底部时外侧部分颗粒密度大，内部小，设置导流板分流就能获取不同的成分。
“原来如此，好厉害啊！”
考斯道夫听得连连点头，看起来像是听懂了。
螺旋溜槽之后是揺床，将粗选过的矿砂进一步精选。
现场没办法演示，一旁准备了矿石在不同步骤处理后的样品，还有用能溶解女骑士铠甲的酸史莱姆身上提取的史莱姆酸测定矿石品质的全套仪器。
这一套下来在这个时代已经够用了。
腓特烈对考斯道夫说：“矿石品质越高越值钱，一船精选后的矿砂比矿石多赚一倍的钱。”
考斯道夫身为国王本身就是斯维里埃王国最大的地主，领地里有不少矿山，接过一份资料后说：“这不错，我先定三十套。”
他有个打算，要垄断国内和北海东部的矿石精选行业，为即将到来的战争筹集资金。
“韦森公爵，我要五十套。”
人群之中突然冒出一个土豪，他穿着有些束腰修身的藏蓝色丝绸长袍，衣领袖口金丝刺绣。
最让人瞩目的是他的胸前绣着展开的双翼，这是皮亚斯特王国翼骑兵常服特有的标志，。
“公爵阁下，我们又见面了。”
他深深地向腓特烈行礼，显得很恭敬。
“卡西米尔殿下？”腓特烈早从情报中得知当年在易北河边被自己打败的皮亚斯特王国太子卡西米尔也来了，只是很低调，谈判都是代理人。
正所谓
办起博览会，招待十六方，
来的都是客，相逢笑口张。
腓特烈笑呵呵的说：“好啊，多买些更好。”
卡西米尔松了一口气，担心因为当年战争的缘故腓特烈不卖东西给自己。
皮亚斯特王国有平原有矿山，除了挖矿设备，他们还要大量进口肥料、农具和良种。
卡西米尔这些年架空了父王后在国内搞改革，其中触犯了不少人的利益，需要先进的农业生产工具去笼络小地主，如果被禁售就很麻烦了。
腓特烈乐得别人多买些选矿设备，自己进口精矿砂能省很多事，说不定还能促进蛇皮袋出口。
“咳咳……”
腓特烈突然咳嗽两声，考斯道夫和卡西米尔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弭。
斯维里埃王国和皮亚斯特王国隔着北海南北向望，近几年考斯道夫派兵假冒海盗南下侦察和劫掠时没少侵扰皮亚斯特王国的沿海，甚至逆流而上。
卡西米尔也不示弱，皮亚斯特王国同样派出自己支持的海盗北上报复。
腓特烈没再管他们，说了一声后就离开了，接下来还要去向小路易推销内河船。
华尔秋蕾正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卡西米尔在一旁用家长话低声对她说：“跟着啊，愣着做什么。”
腓特烈正在不远处的湖边，这里停着几艘大小不一的明轮船，正分批放人上去参观。
现在造船厂推出了两款基础船型，分别载重50吨和100吨，宽度均为5.5米，长三四十米，吃水一米左右，蒸汽机和明轮位于船尾，均有客运和货运型号。
客运型号有是封闭式的，直接照抄火车车厢，有软座硬座，也有软卧硬卧，还有厨房和泡面。
这些船的木制船体成本并不高，100吨的货船船体约20弗罗林，一百马力的蒸汽机成本已经降到70弗罗林。
小路易在客船顶部的露台上看到腓特烈走过来，思考着该如何让他降降价，200弗罗林一艘应该可以了，现在的三桅大海船一艘也就一百多弗罗林。
高卢王国内有不少河流，水运颇为发达，国内的平原地区位于北部，接下来要在南方用兵，如果能买一两百艘回去，物资运输必然会方便很多。
“不行。”腓特烈很无奈地摇头，“260弗罗林已经是最低价了，再降价就要亏本了。”
开玩笑，要是降价了，自己哪来的钱建海上运输船队和海军。
腓特烈继续说道：“一条这么大的船平时得用10个划桨手吧，现在省掉了，一年就是50弗罗林金币。”
“以前的船跑得没这么快吧，特别是逆流而上的时候，以前跑一趟的时间现在可以跑两趟。”
“还有啊，以前用划桨手的时候他们晚上要睡觉，现在机器不用睡觉，多找两个人轮班，那就相当于以前跑一趟现在跑四趟了。”
“你看，这样算下来两三年就能回本了，以后是纯利润啊！”
他此刻像极了忽悠人跑外卖的样子，完全不考虑检修和没有接到货的空窗时间问题。
小路易被忽悠到了，他和同行的贵族只了解过水运宏观上的数据，没有具体到合体的运作，把河上的船当成流水线上的工人。
“再便宜一点吧。”他试着最后的挣扎，“我下两百艘的订单。”
腓特烈一咬牙，勉为其难的降到250弗罗林，这还是和他的友情价，别人拿不到。
他不怕这船卖不出去，因为这船的效率实在是太高了，而且蒸汽机的核心技术依旧掌握在自己手里，其它地方都没有。
不是没人动过去仿造蒸汽机的念头，打算逆向工程的人不少，但是韦森州的各种机床是禁止出口的，单单是气缸和活塞，手工制作的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一。
更别说蒸汽机厂那帮家伙挖的坑，例如顶盖的螺栓都是高强度的元素钢，别人用普通钢做成同等大小的螺栓顶不住锅炉里的压力，第一次实验就完蛋了。
有少数人仿造出来一台，但是功率、效率、体积和成本远远不及韦森货，自己放磨坊里用还行，别人想买还是直接去韦森州买还更快更便宜。
而且现在用螺旋桨的船即将起航，先用明轮船收割一波，养出自己的船队，到时候还能再收割一回。
小路易只能咬着牙认了，没办法，高卢王国的王室法师团仿制的蒸汽机爆炸时盖子飞出几百米远，负责的法师四死三伤，看大门的一个骑士被吓傻了。
腓特烈面带和善的笑容与要去买蒸汽机的小路易道别，按预计内河蒸汽船的订单会突破千艘，这只是开始。
他下了船，要去四处随意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