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放火烧山
新的一天在一阵鸡叫声中开始了。
腓特烈正准备睁开眼睛,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摸上去光溜溜的,滑滑的。
要不是阿依莎及时赶来,这条乌漆嘛黑的蟒蛇就要变成腓特烈的早餐了。
“十分抱歉!”阿依莎一个劲地道歉,“木炭它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喜欢香皂的气味。”
腓特烈看着那条小腿粗、有七八米长的黑色蟒蛇像是个孩子一样躲在阿依莎的身后,感觉自己像是个坏人。
镇子上的房子都是木屋和泥房,和当初韦森领刚来的难民们住的一样简单,就算是比拉这个国王也是一样。
现在比拉家里有姑娘坐月子,腓特烈不方便住,于是就住在旁边的柴房,收拾一下也算是单间了。
如今镇子上的人们洗澡就别指望和以前一样用香皂了,所有人洗澡都是草木灰兑水,只有腓特烈的背包里有几块香皂,昨晚睡觉前洗澡时用了一次。
柴房离阿依莎的家也不远,没想到她的蛇半夜出来吃老鼠的时候发现了自己喜欢又久违的气味。
腓特烈现在才知道阿依莎原来是位驯兽师,同时还是镇子上的兽医。
他自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阿依莎也继续做早餐招待贵客。
比拉的施政纲领有着很深的韦森州痕迹,例如阿依莎的两个不到五岁的孩子,他们和镇子里的孩子一样每天都有一个鸡蛋吃。
腓特烈的早餐和他们一样,一碗煮豌豆,多了半只腊干的鹌鹑般大小的鸟。
阿依莎带着歉意对他说:“如果是以前我必将布置丰盛的宴会招待公爵大人,可如今我们只有这些了,我也知道豆子吃多了不好,十分抱歉。”
腓特烈没吃这点肉,而是切成两半分给了阿依莎的两个孩子,同时说道:“没关系,我可以理解你们的难处。当初要不是比拉和其他学者在韦森堡城落脚,说不定我现在连这些都吃不上。”
“豆子吃多了确实不好,这样吧,我试着用豌豆做粉条,比拉以前吃过,应该不会做。”
阿依莎很客气地感谢他,然后把孩子们吃剩的骨头都收集到一个小罐子里。
等到吃完早餐后,镇子中央的泉水广场变得热闹起来。
这里有个得天独厚的地方,这座山比周围的山低,山顶可以开出自流泉,几座木棚下两米见方的泉水池就是这个国家所有人的水源,流出去的水成了灌溉用水。
镇子的广场中心有一个十来米的石砌水池,今天开始海佳奇带着徒弟们给全国人治病。
腓特烈随意溜达,最后和罗桑娜来到镇子边上的养鸡场捡鸡蛋。
这里的养鸡场和韦森州的挺像,还专门有养蛆喂鸡的房子,鸡除了虫子外还吃山上割下来的青草和草籽,就是没有孵化室这种高科技设备。
腓特烈捡完鸡蛋后来到了镇子外面溜达,四周的山坡上种了很多豆子和蔬菜,还有南瓜。
地里的南瓜有排球那么大,从产量上来看估计镇子上的人不会饿死。
农田里有不少人在干活,妇女和老人为主,罗比正在南瓜地里除草,腓特烈过去和他聊了起来。
“这些种子还是我从韦森州买回来的。”罗比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买回来种在自家花园里,逃出来的时候害怕路上没吃的就带上几个。在这里落脚了我们就试着种,可惜不会种,越来越小。”
韦森的南瓜车轮那么大,这里的小了很多,他的信心受到打击。
腓特烈摇头说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韦森州卖的种子都是魔法强化过的,第二年就减产了。还有就是不要连茬种,可以和豆子每两年交替种。”
“南瓜小也有小的好处,搭个葡萄架子,让南瓜爬上去,一棵南瓜留两个最强壮的蔓,结果了瓜垂在下面好摘,又不怕鸟吃。”
罗比把腓特烈讲的东西一一记下,决定等下就试试。这里常年高温,一年到头都可以种下去。
腓特烈好奇地问:“不是准备到雨季了吗,这时候种不好吧?”
罗比说道:“每个没关系,这里的雨季是隔三四天就下一天大雨,可以先搭个棚子,等长大了再拆了。”
腓特烈见他这么说就由着他吧,他们本地人更懂当地如何种东西。
罗比接着对腓特烈说:“我们等下中午天热了去把东面的山烧了。”
腓特烈对他们人为制造水土流失来填沼泽也是没什么话说,不过理论上看起来可行,自己也不再多说什么。
如果失败,反正林海里不缺这么一场森林大火。
他又想起一件事,前些年韦森州确实出现过一次山体滑坡事故,当时报纸上介绍了山体滑坡的成因,估计比拉是从那里找到的灵感。
到了中午,罗比带着二十多人骑着驴出发,他们走山路绕过沼泽地,来到了东面的山脚。
中午的时候起风了,刮的是南风,风不小,腓特烈觉得他们早知道会刮风。
“就这里吧。”罗比跳下驴子,“先开个安全区,不然我们可能回不去了。”
他们之中有一半人是战士,砍树割草不在话下,很快就清理出半个足球场大的安全区。
有人搬来不少坛坛罐罐,将里面的火油倒在横七竖八搭在一起的树上。
随后几个魔法师开始吟唱,片刻后一连串火球砸在倒过油的地方,火苗很快就冒了出来。
这里前几天刚下过雨,山林还很湿润,如果想引起大火,一开始的火头很重要,需要足够的热量把周围的水分烤干,然后火势才能进一步扩大。
今天的风不小,山顶上的大树被吹得东倒西晃,山脚下也是树枝不停摇摆。
白色的浓烟弥漫在山林间,在风和魔法师们不停砸火球的作用下火苗越来越大,不久后就变成了一人高,并逐渐旺盛。
飞鸟和野兽恐惧的叫声从山中不断传出,烟火气对它们来说就是死神的脚步声,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到了晚上,整个天空被山火烧得通红,从镇子这边看去对面犹如地狱。
浓烟宛若实质一般,铺天盖地,镇子上落下的草木灰像是下雪,所有人都找来布蒙住口鼻。
腓特烈坐在木墙上,静静地看着一棵又一棵大树在火中倒下。
晚饭时海佳奇和他说,这样的放火烧山在林海里并不少见,刀耕火种在缺少平地的地方很常见。山坡上的树和灌木烧光了就种两三年作物,等土地的肥力不够了就丢荒,第二年荒地就长满灌木,两三年后树也不小了,再过几年又能烧一次。
大火在第二天早上才结束,原本郁郁葱葱的山林已经变成焦黑与灰混杂。
很多人带着工具和袋子过去采集木炭,包括不久前来到镇子里的那些女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