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是白天，也不方便喊老爷子，顾小白就在后堂先行休息。
没办法，干啥事儿爽完都这样，何况他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战，虽然没有刀光剑影，但内里变化甚至比刀光剑影更可怕。
老道人将黑剑放回小池，水阴之气勉强算是滋养着里面的孤魂吧。
“师兄，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老人叹了口气，“准备法坛吧，既然找到人家，就选择相信人家，做事情最怕的就是首鼠两端。”
“唉，可惜最擅超度的玉泉寺和天师府都不愿意帮我们，不然我也不至于这么病急乱投医。”
杜慢言这话说的有点不太妥当，老人瞪了一眼，“你懂个屁，他们是不敢。”
“这里面的亡魂若是引出来，万一惹下麻烦那可就是大事了，他们也不敢担这个因果，也就你找的这位鬼隐传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加上艺高人胆大，才愿意插手此事，所以你该感激人家才对。”
“您老说的是，我自然是很感谢他。”
“这就对了，”老人坐了下来，“得人恩惠，就得念人家的好。”
“这事情如果真办成，以后咱们还得藏着掖着，就咱俩知道就行，不能让那些玉泉寺的和尚和天师府的道士们知道，不然恐怕对这年轻人不是什么好事。”
“为什么？”
“人家两大山门都不敢搞的事被一个毛头小子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他们的面子往哪儿搁？别到时候生出是非，那就是我们的不是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在这一刻，杜慢言无疑是幸福的。
两人说来说去，都绕开了当初老道人上天师府时人家提点过的一句话。
“这剑只要毁去，自然是剑毁魂消，各安天命，也不用担心闹出什么剑煞邪灵，只不过就看你们是否愿意了。”
愿意吗？闲松观上下自然是不愿的。
在他们眼里，人死未必如灯灭，魂魄还在，怎么能那么简单就放弃呢？小师妹已经死了，但魂飞魄散的结局他们怎么可能接受呢？再怎么样转世投胎、重新做人的机会总要给吧？
所以老道人也好，杜慢言也罢，都没有考虑过毁剑这一茬。
“小明怎么样了？”
“他很好，公事繁忙嘛，一直让我多看看您老来着。”
“忙了好，忙了好啊，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告诉他好好工作。”
杜慢言眼神有些幽怨，“您老给我说话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说什么我们都不来看你，没良心的狗东西什么的。”
老道人哼了一声，“小明是给国家做事，这叫正途，不来看我那是好事儿，你整天就知道摆弄个破剑丸还找不到门径，不好好孝敬我难道孝敬你那些婆娘？”
“言重了言重了，不是婆娘，就是志同道合而已。”
“造孽啊！”
老人指着一个方向，“麻溜的，滚去干活。”
杜慢言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朝着主观走去，看的出来，老师兄的状态好了很多。
……
顾小白饱饱睡了一觉，才发现天已入暮，老人家等着他起来吃饭。
饭菜很简单，素斋而已，一碗青菜豆腐汤里没有一点油花，盐味都没有。
“观里香火钱不旺，我又不爱这些娃娃给钱，所以就着山上的野菜过日子，清淡了些，你不要嫌弃。”
“能吃到您这里的饭菜，是我的福气。”
顾小白也是跟着爷爷过过穷苦日子的，再说这素斋素则素矣，未必就差，所谓清水白菜修行最爱，薄滋味才能见天真，这暗合修行的路子。
“鬼隐门我以前也没听过，门里人多吗？”
老人的话让顾小白吃饭的手微微一顿，“不多，就大猫小猫三两只，全凭祖师福荫养活。”
“那也不错了，”老人知道问多了有些不合适，“明晚法坛有没有什么注意的？”
说是两日之后，但起法坛请祖师只有晚上最合时宜，所以老人这么问也没错。
“尽量僻静一点吧，我怕到时候闹出的动静有点大，可能影响不太好。”
老人的观里没有电器，没有手机，甚至没有电路，插座就更别提了，看的出来，这是老人修行的方式，简单复古，一心一意。
不过这对顾小白而言就不是什么好事了，看着所剩不多的的电量，顾小白给家里留了个言，以自己上班期间不能玩手机为由糊弄过去，以免父母有事联系不上自己瞎着急。
然后就是安抚神经大姐叶青草了。
“手机真没电了，不是不理你。”
“切，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鬼？还说什么没电了，我一个潜水党都天天惦记着充电，你一个人类竟然能放下手机？话说你到底知不知道有个东西叫充电宝。”
“你这叫不务正业。”
顾小白叹了口气，“莫闹，我很快就回来了。”
“你是不是嫌我烦？”
“麻烦能不能少看点脑残恋爱片，恐怖灵异合并同类项他不香吗？”
“你嫌弃我不是人是不是？”
……
“打扰了，再见。”
顾小白合上手机，最后一丝电量没有撑住，所以漏过了叶青草发来一条消息，“卢汇泉似乎有麻烦了。”
悄悄浮出水面的叶青草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信，气哼哼的道：“小气的男人，不禁逗还，敢生老娘的气！”
过了一会，她又疑惑起来，“该不会真没电了吧？那这个卢汇泉咋整？”
“算了算了，我自己看着办吧！”
叶青草潜入湖底，开始撸猫大业，这卢汇泉不是还没事嘛，有事了再说！
顾小白此时心神已经进了都藏法印空间里。
这回老爷子来的很快。
“你个王八蛋天天耗搅老子做什么，不干正事的吗？”
老爷子生气的样子就像是被打扰了好事，顾小白心虚的问道，“您莫非在底下给我找了个奶奶？”
“老子打死你个龟孙！”
“停停停！”
顾小白急忙喊道：“在这儿您又够不着我，还是省点力气，再说了您再找一个我也没意见，慌什么！”
“还有没有正事了？”
老爷子吹起胡子，“没有正事就给老子滚！”
“有。”
顾小白将黑剑的事情说了一遍，老爷子捻着胡须，“这事儿倒也不难，你的想法是没错的，不过这种事已经不需要老夫出马，让你那个刘三元去吧，他在我手下当阴差，正好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