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的车程之后,两人到达微山风景区。
顾小白面色有些不好,实在是这老东西开车太不靠谱了,有几回他都做好跳车的准备了。
“你这是赶着投胎吗?”
顾小白指着山下的盘山道,“相信我,飞机才是你该玩的东西。”
杜慢言有些不好意思,“这道上车少,好久没有这么开过车,一时手痒,你没事吧?”
“我能有啥事儿,无非就是恶心了点,您老人家开心就好!”
知道自己飙车吓着了顾小白,杜慢言都不敢再用言语刺激,生怕惹毛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很虎,万一越想越气,一会拿上剑就攮死自己到时候该找谁说理去?
所以杜大叔陪着笑,尽量让自己的笑容表现的如沐春风,“走,我先带你去山上转转,消消气消消气,老夫聊发少年狂嘛。”
顾小白还能怎么办?只能选择原谅他。
“大叔,听我一句劝,人在河边走,车在天上飞,这样下去你迟早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杜慢言愣了,“用你干啥?”
顾小白幽幽道:“送你一程啊,鬼隐门,迎来送往,业务熟练。”
……
合着你在这等我呢!
两人斗法落下帷幕,顾小白跟着老杜满山跑。
这个山头下去那个山头上去,反正越走越远,越走越偏。
“你该不会嫌我刚才对你不太友好准备找个风水宝地埋我吧?”
顾小白开了个有点冷的玩笑,杜慢言终于发现这个年轻人脑回路多多少少有点问题了,一时间有些释然。
“你想什么呢,就算埋你也不会在这。”
杜慢言指着金光薄雾里的山峦,“观光区之外,那些地方就属于玄微门,你忘了吗,我是玄微门弟子哦。”
“你这是把我带到你们老巢了啊。”
顾小白其实是有些羡慕的,你看看人家这地方,薄雾山连山,云开镶金边,任谁来了都得在这吸几口仙气再走,哪像自己呆过的湖底,除了水还是水。
“说起来你也是一门之主,我就这么把你带到山上,有点不合江湖规矩,还得请你不要介意才是。”
这话老杜说的诚恳,偏偏顾小白不是什么江湖中人,自然也不懂他们那么多规矩,“别墨迹,都到这了咱们就痛快点,剑在哪儿?”
剑在哪儿?
剑在晓云峰腰,闲松观里。
“大师兄,我回来了。”
进了观,杜慢言的神色就恭敬了许多,口称大师兄,对面是一位穿着藏蓝道袍的老人,可惜的是,老人的耳朵似乎有点背,看到人影才反应过来。
“你来干什么?”
“你们几个狗日的还有脸回来!”
老人说着就满屋子找东西,顾小白眼疾手快,本着尊重老人的想法,将依着柱子放着的扫帚递给老人,“用这个!”
“卧槽,小白你过分了!”
“大师兄你听我说!”
“我都多大了,能不能不要打我屁股!”
“好吧,大师兄我错了!”
“哎呦!您老慢点,别摔着了!”
“停!我来就是为了解救小师妹的!”
扫帚停下,老人浑浊的眼神一下子定住,“你说的是真的?”
杜慢言又怂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见扫帚又起来,杜慢言急了,“总得试试吧,不然真就来不及了。”
老人沉默了一下,看向顾小白,“刚才失礼了,抱歉。”
“没有没有,老人家多运动运动,舒筋活络有益身心健康。”
“你这孩子有意思,”老人将扫帚轻轻放好,慢悠悠的往后堂走去,“跟我来吧!”
顾小白此刻那还不知道,这杜慢言根本是半点实话都没给自己说啊,不过来都来了,他也对那把剑很好奇。
后堂里的摆设要比想象中的更简洁,唯一特殊的是,里面掏了一个三尺见方的池子。
“这接的是后山上的石溪水,”老人走到池子跟前,手往里一伸,出来时手中正捏着一把黑剑。
而且是一把残剑。
剑尖像是被什么斜削过一截,整个剑身也布满裂痕,似乎随时可能裂开。
“好重的阴气!”
顾小白不禁后退一步,这把剑阴煞之气太重,饶是他心神强大,也挡不住那股锐力。
反而杜慢言因为熟悉剑气剑锋,没有多少不适。
但那老道人就不一样了,顾小白用灵眼看去,黑剑不经意泄露出来的阴煞顺着老人的手臂往上爬去,老人似乎没有一点感觉,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真人不露相吧。”
顾小白顿时对老人有了敬意,这是对前辈基本的尊重。
“这把剑本是一把古墓镇物,用来辟邪镇灵,保墓穴主人安宁,可惜遇见这几个蠢货,仗着灵气复苏,觉得有了点本事,就开始瞎倒腾,结果害的门里一个女娃被剑摄了魂魄,想必你一定擅长跟阴魂之属打交道吧。”
顾小白回过味了,看来这根源应该还是在当初自己请老爷子附体那儿。
自己杜撰的鬼隐门不就是调理阴阳、送阴入冥嘛,估计老杜看到自己确实擅长此道,所以才借着这个借口来让自己帮他们。
不过他也奇怪,这事情应该不难啊?
看的出来,杜慢言也是懂点秘法的,再不济这老道人也似乎很厉害的样子,总有办法超度才对,怎么反而这么为难。
不过此时见老人看着自己,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是鬼隐门下,师门传承确实跟阴魂之道联系密切。”
“哦,看来你不是忽悠我啊!”
老道士看向杜慢言,杜慢言连忙挤出笑脸,“我哪敢骗您老人家。”
“是这样,这把剑年代久远,剑里面不知收了多少孤魂野鬼,而且邪煞甚重,若是贸然处置,恐怕煞气泄露,坏了一方灵韵不说,就是这里面的孤魂野鬼跑出来,那也是极大的麻烦。”
“再说了,仙道贵生,女娃在里面也受罪,总得把她超拔出这无间地狱才对。”
杜慢言的眼睛红了,“我们都是大师兄收养的孤儿,名为师兄弟,实为父子,小师妹最小,也最爱跟我们瞎闹,她现在被锁在这剑里面,终日受尽折磨,如果你能帮我们放出小师妹,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胡说什么,人人生而自由,哪有把自己送人的道理。”
老人看向顾小白,“我的一身修为就是被这剑差点毁的一干二净,你年纪不大,不要冒失,若真不行,我另想办法,你也不必介怀。”
顾小白伸出手,“我可以摸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