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诺军部负责人立即道:“既然人都出来了,就请诸位尽快离开吧,少将不要来干涉我们西诺的事了。”
但泽确实没有任何立场去干涉西诺。
话说到这份上,看来是不得不走了。
嵇进咬牙道:“林凛,我们走。”
“是!”
林凛推动引擎,曲率引擎爆发出阵阵蓝光,周围时空开始抖动。
五分钟后,他们抵达了西诺星域的主星,西诺星球外围。
徐丽丽怔怔道:“他们真的把防护罩关了?”
“我不怕死在战场上。”刁自民突然红了眼,“但这样死,也太窝囊了!”
洛寸低着头,声音也很低:“努力吧,努力去改变这操蛋的世界。”
林凛将驾驶权限交给沈飞尘,走到洛寸跟前:“你怎么样?”
洛寸摇了摇头,脸色惨白:“不太好,感觉脑袋要炸了。”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明确表达自己的不适。
汤英卓一愣,看了眼她脚边毫无苏醒迹象的霍安,喃喃道:“你怎么还没晕....”
每个人都看出洛寸的状态不对。
她双眼深红,连具象都放不出来了。
精神力被耗得干干净净。
嵇进跨着大步走来,大掌按在洛寸的头顶,声音低沉:“睡吧,士兵,你圆满完成了任务,现在安全了。”
“嘭”的一声,洛寸砸在舰船的地板上。
全场一静。
“这...”
丘生这了半天,最后什么都没这出来。
林凛叹了口气,指挥着机器人将两人抬进医疗舱。
嵇进走回指挥舱,一路上都在沉思。
沈飞尘将舰船调整为自动驾驶,对着他道:“洛寸这小子还真让人琢磨不透,有时感觉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刺头,有时候又会觉得她很像个老兵…”
嵇进突然想起洛寸之前说的——
“若想当个好长官,只会带兵打仗可是远远不够的,少将。”
“或许...”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多虑了。
霍晴川都做不到的事,他又怎么能寄希望于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
洛寸这小子,唬起人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这时,林凛风风火火地走进指挥舱,神情十分严肃:“霍安情况不对。”
沈飞尘顿时大惊:“怎么了?”
“异变程度接近50%,我处理不了。”他很直白。
林凛不是第一次给霍安做检测了,他知道按数据,霍安有很大可能是活不到这个年岁的。
但人不仅活到了,还活得好好的。
所以结论很清楚,霍家一定有高手。
沈飞尘恢复了镇定:“我来解决。”
他迅速编辑了一条讯息给霍晴川。
那边回得很快:这件事交给洛寸去办,要快!
沈飞尘立即抬头:“洛寸呢?她醒了吗?”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林凛不解。
“她很严重?”嵇进连忙问道。
“当然很严重,洛寸这方面和霍安有得一拼,每次受伤之后就会提升一次精神力。和上次一样,如果扛不过去就会危急生命。”
沈飞尘眉头一紧:“在洛寸苏醒之前,把霍安冰封起来。”
在遇到一些无法立刻解决的重症疾病时,才会考虑冰封的方案。
林凛一愣:“天堂岛也没有办法吗?”
“有。”沈飞尘不欲解释太多,“但需要时间,以免意外。”
霍安的异变程度实在是太深了。
林凛深吸一口气:“我马上去做。”
冰封技术并不难,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唯一麻烦的就是,如果没找到解决办法就不能解封。因为解封会重新激发机体细胞活性,可能会导致疾病更加严重。
看着生物舱下逐步结成人形冰块的霍安,林凛拍了张照给沈飞尘。
沈飞尘很快回:好。
林凛看了眼与霍安并排躺着的洛寸,深深叹了口气。
从联赛到现在,这两人就没消停过。
每回都在挑战他这个老年人的心跳。
他拍了拍洛寸的生物舱,希望这次她能像上次一样,幸运地挺过去。
洛寸的精神海又变得和上次一样,红色土地上布满了骷髅头堆积起来的小山丘。
如潮水般的黑雾正在侵袭这里,压抑痛苦的负面能量快速堆满了她精神海的每个角落。
小洛寸深陷泥沼,淡漠地看着这一切。
黑雾淹过骷髅山、淹过沼泽,最后汇聚在小女孩的周围。
似乎还在犹豫。
小女孩嘿嘿地笑着,停在原地、没有动弹。
黑雾试探着靠近。
就在黑雾即将没过一片光秃秃的地方时,小女孩突然收起笑,冷冷道:“我警告你们哦,别过来。”
黑雾却奔涌着冲向她!
“我说了别过来!”小女孩骤然变大,变成成年洛寸的模样,站在了那块光秃秃的空地上。
看着四周的一切,洛寸微微皱眉:“滚!”
黑雾顿时如潮水般褪去。
她看了眼脚下踩着的土地,上面依稀还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迹。
洛寸一挥手,精神海又变回了蓝天白云、满地湖泊草坪的样子。
她忽然有个疑问,白兰去哪了?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心中所想,精神海中心区域的土地开始塌陷,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湖泊。
而在湖泊中心,还有一块土地。
上面,一朵白兰花正在迎风绽放。
这一幕是很美的,精神海的变化也足够大,或许很多人到此就为止了。
但洛寸心底很清楚,不应该只到这一步。
安伦多说过,要想办法让自己的精神海变得丰富。
在人鱼的精神海中,她明确有感应到其它的白兰!
白兰这种灭绝已久的植物,别人不清楚。
但洛寸可是相当清楚,白兰本就不是花!
白兰,常绿乔木,叶薄革质,花白色,有芳香。
真正的白兰,完全可以长成参天大树!
精神力疯狂涌动,一朵又一朵的白兰浮现在空中。
每一朵花之间,都有金色的脉络将其连接。
金色脉络自由游走,缓缓勾勒出一棵大树的模样。
洛寸走了过去,手贴在由金色脉络组成的树干上,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祥和与宁静。
她知道今天无法再继续了。
脑仁传来一抽一抽的疼痛,似乎在说,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了。
她看向周围,白兰树的出现,似乎给她的精神海带来了某种难以细说的变化。
平地突起一阵风,将白兰花与金色脉络吹得沙沙作响,不远处山丘上的野花也随之浮动。
安伦多所说的“生命力”,大概就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