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十几日过去了,禅位仪典暨皇帝即位仪典就要开始了。
刘文轻轻抚摸着黑底金龙袍,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明天就是仪典的日子了,这段日子,那些世家的人除了配合还是配合,谁也不想在刘文高兴的时间点上触霉头。
贾诩匆匆赶到了雒阳别苑,看着龙袍,微微笑着,随即上前说道:“灵州密信。”
“另外,文优说,再有三天他就回来了,事情已经办妥,也已经和军学院、工学院的人商议定了海运路线,舟学院那边也已经开始写可行性奏折了。”
都是好事啊!
现在梗在刘文心里的就是海运的事情,这件事做起来没有两三年是做不完的,但这是他打开东部战局重要支撑,没有这个的支撑,补给线就是一个大问题。
刘文伸手接过了密信,匆匆看着,随后看向贾诩,“封锁消息,然后开始查吧。”
哪怕他现在很在意吴苋的感受,但吴匡不得不除。
这样的人,刘文用着也不放心。
贾诩继续说道:“之前杜氏抄家那几户也已经清点结束了,有女眷五十余人,该如何安排?”
既然是询问他的意见,那应该是那几户比较严重的了。
刘文想着,杜氏还是有杜畿这样的后起之秀的,不能把事做绝了。
“送到宫中做宫娥吧。”
宫娥是最低级的宫人,上一级是宫女,再上一级就是女官了,宫娥就是干脏活累活的。
贾诩点点头,“诺。”
“这里还有一些隐瞒未报的世家,是不是要一并处置了?”
“嗯,一起处置了吧。”
刘文缓缓说着,也没再多说什么。
贾诩做事也很周全,但主要是以自己为中心。
如果事不关己,他倒是能公正处置。
刘文又嘱咐道:“陈留吴氏别动,尤其是吴子远一脉的人。”
吴苋毕竟是诞嗣有功,而且樊陵的话一直被刘文记在心里,如果真的是明君,那就不能把事情做绝了。
吴匡一人就掌握了陈留吴氏大半的财产,把他家给抄了,其实也差不多了。
刘文终究还是没能下死手!
刘文叹了口气,“对了,程立你应该见了几次面了,感觉怎么样?”
“还行,但做人做事,太过,嗯,理性。”贾诩用了一个刘文嘴里的词。
太过理性了!
那就是理性超越人性了,倒是不负他的毒士之名,也难怪会传出某一个不太好的事情了。
现在三大毒士都被他凑齐了,以后倒是可以经常问话,以后做事或许不怎么仁慈了?
毕竟大汉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些世家是“功不可没”的。
隐瞒田亩数量让人有些叹为观止,实在不敢想象要是放任下去的话,那田亩的数量会不会直接被拦腰截断了。
还有那千万级别的人丁数目,扣了朝廷可不少赋税呢。
刘文轻轻抚摸着龙袍,随后说道:“以后等文优回来了,你们三人经常聚聚吧。”
刘文也不方便说太多了,反正事情难办的,就让他们办!
贾诩哪里不知道刘文的想法,也知道上了刘文的贼船,以后恐怕就不好下船了。
刘文明显把他的心思也猜透了,现在几乎把他抬到了所有士族的对立面,多少暗地分化的事情都是他出谋划策的,只要刘文一公布,他就危险了。
所以刘文虽然智谋不及他,但却能把他拿捏住。
正说着,刘文又补充道:“仲德那边,他是带过兵的,跟你们不一样,有涉及军事方面的,都让他过目一下。”
“还有,这次海运的事情,让文优回来之后跟他说说,或许他有更好的办法加快效率。”
大军开拔在外,运粮的效率在一定程度上也决定了刘文能打多远。
刘文想要的可不只是东部的三国,而是一路打到白令海峡,从白令海峡过去,到达美洲。
而且,大汉的科技是领先全世界的,征服那片大陆,同化那些土著成为自己人,是很关键的事情。
等以后看看能不能设计出汽轮,实现跨海,更加便捷的实现来往,那他就是第一个解锁“日不落帝国”的君主了。
这该是多大的荣耀和面子?
刘文刚有些飘飘然,赶紧一个激灵把自己拉了回来。
日不落帝国太远大了,真要是解锁了,那他就有封禅泰山的资格了吧?
刘文闭着眼,强行让自己炙热的心冷静一下,这个时候还是要稳扎稳打,先把白令海峡跨越过去了再说。
贾诩看着刘文的变化,总感觉刘文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刘文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野心家,想要登临至尊之位。
如今马上要加尊位了,这皇帝的气息就开始缠绕了,有那么点明君的意思了。
贾诩咳嗽了一声,提醒刘文,“明日即位皇帝,可别忘了恩赦天下。”
“嗯,这个我想过了,既然都有例行恩赦的条例,那就恩赦吧,罪行都减两级,死刑不改,流放的人时间减半。”
犯下死刑的人就没有恩赦的特权了,尤其是那些罪大恶极的人,恩赦他们?刘文还没有那么仁慈。
贾诩点点头,“既然高邑侯已有自己的打算了,那臣也不多说什么了。”
刘文也笑着点头示意,“行,这边的事情就先这样,明天你得忙一下了。”
从明天开始,对吴匡的局就要开始收网了,贾诩身为司隶校尉,那可不得忙起来了。
监察百官的职位可不是吃干饭的。
贾诩也是无奈,司隶校尉干好就是得罪人的事,干不好就是得罪刘文的事,总归还是要站在刘文这边的,刘文满意才能保住他一家。
看着贾诩的背影,刘文轻轻笑着,这些古人智谋还是超过了现代人的想象,可惜,他虽然智谋比不过,但知道该怎么用好他们,这也就足够了。
继续轻轻抚摸着黑底金龙袍,看着红色的纹路,实在有些让人着迷。
从明天开始,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开始穿戴这样的衣服了,执掌那天下独一无二的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