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有云: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黑牛村有户人家,家边便是古道小桥,一匹瘦马拴在河边的一颗歪脖子柳树上。
“恭喜大哥了,老哥不仅娶妻,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一个满脸胡须的军汉拿着一碗酒敬向对面的一个农夫。
“二弟,这还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多年征战沙场,哥哥哪有娶媳妇的本钱。”这农夫感叹道。
这农夫鬓边花白,面容苍老,看起来约莫五十上下,其实不然,其实际年龄也就三十五,只不过常年的农作让他看着比较衰老罢了。
这两人是两兄弟,大哥叫张牛,老二叫张马。由于父母早逝,便一直是张牛拉扯着年纪尚小的弟弟过活,可谓是艰难之极。
靠着变卖田产和百家饭,好不容易拉扯着张马长大,却在张马十五岁的前一天,张马被村长填写到征壮丁的名单中,强行征到了边关戍边。
而张牛仍靠着给村长家做佃户,艰难求活。
本来十年过去,张牛以为自己这个兄弟已经死了。但是否极泰来。戍边的张马却在经历了数次征战后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并且因为积累一些军功,还被提拔到了百夫长。
一年前,张马因为调防,加上上下了打点,才跟随大军调回到了老家休养,并且驻扎在了清河县卫营。
回到老家后,张马拿出了十年来积蓄的银子给大哥置办十来亩薄田和两间瓦房,张牛才勉强过上了安定一点的日子。
“嫂子最近疯症好了一点没有?”张马瞟了一眼院子最靠里的瓦房,瓦房里张牛的婆娘正在给孩子吃奶。
“还是那样,神智不清,不过还是会那疯症突然发作一下。”张牛夹起一片干鱼片,喝了一口酒,言语之间似乎对女人的疯病并不是太关心。
“总之,嫂子的疯病还是得看好了,不要伤到孩子就是。”张马看了一下自己的大哥,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心。
正说话间,屋子里面便传来一阵小孩剧烈的哭声以及一个女人咿咿呀呀的发怒的声音。
“不好!”张牛赶紧向里屋跑去,张马则跑向另外一间耳房。
三两步跑进里屋,却是极其惊骇的一幕,一个披头散发,衣着褴褛的女人露着半边的胸脯,左手却拎着一个婴儿的腿,那孩子则倒调在她的手里哇哇大哭。
而疯妇的另外一只手拿着一个破陶碗,不断的用陶碗敲打着手里的孩子,嘴里也在咿咿呀呀的不停乱叫。
看到这个场景,张牛大惊失色,大步冲上去,一手抱住婴儿,一手便要推开那疯妇。
但这个时候,那疯妇却不知哪来的力气,张牛居然没法把婴儿从疯妇手里一下抢走。而因为疯妇大力抓取,婴儿的腿上居然被抓出一道乌黑的爪印。
一番推抢,张牛终于从疯妇手中夺过了孩子。
而张马也拿了一根麻绳进来捆绑住了疯妇人,动作十分熟练,看起来也不是第一次来捆绑妇人了。
“宝宝不哭,宝宝不哭。”张牛小心的拍打安慰着哭泣的婴儿,一边警惕的看着捆绑在地上的妇人。
那妇人在被绑住后居然慢慢的停止住了挣扎,应该是神智也正在恢复。
过了一会儿,妇人蜷缩在地上,一只眼睛透过发丝盯着张牛手里的孩子,似乎在关注孩子的安危。
张马看到嫂子恢复了些许神智,便要上去解开妇人的绳索。
但妇人却向后挪动了一下身子,不让张马碰触,并且向屋子的角落缩去,口里也“咿呀”个不停。
看着妇人的举动,张牛摇摇头,说:“她不愿意你帮她解开,我们就先出去吧。”
看看地上抗拒的妇人,张马也摇摇头,则不说什么,便离开了屋子。
张牛抱着孩子也离开了。
刚出屋子,一阵风吹来,有一丝丝小雨打在婴儿的脸上,小家伙却不再啼哭了。
“春风化雨,富贵临门。”张牛嘴里不知怎么的想到了之前牛半仙的解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