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时柒抬眸,看到眼前的男生,心里忽的一动。
这种诡秘的磁场和心跳,让时柒意识到,眼前的人很可能就是男主。
顾铭?
或许是原主与他爱的情绪太深,她看到他会觉得酸涩和想念。
此时的顾铭也不过是十八少年,亚麻色的头发随风舞动,有些慵懒,一身休闲装,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活脱脱的富家子弟。
不由自主的,时柒被他吸引。
时柒暗暗给了自己一拳,回过神来。
这穷乡僻壤的,他来做什么?
“你好,既然遇到了,我想请问一下,县里的科学院在哪里?”顾铭嘴角上扬,礼貌谦逊,让人好感倍增。
彼时顾铭还没有长大后那么霸道,不过温逊有礼确实是他一直都有的。
时柒微愣:科学院?
原著里说过顾铭公司是生物科技集团,现在这时间段公司应该还没成立,估摸是在招揽人才。
男主,这个世界的天选之子,她还说是不得罪的好。
“啊,我知道那里,不过我有事要赶回去,我给你简单画张图好了。”时柒淡淡开口,从包里拿出笔和纸,简略的把路口和拐角给他画出来。
“好的,多谢。”
女孩背对着阳光,黑色的头发被夹子盘起,鹅蛋脸白净透着粉红,五官秀美,碎发仿若为她加了滤镜,气质清冷,又特有着青春的朝气和懵懂。
一双纤手指骨分明,但有些薄茧。
“喏,好了。”时柒咬着笔杆,正想合上,发现到村口的大巴车来了:“唔你拿好,车来了窝要粥了…”
顾铭接过地图,被时柒的窘态逗笑,看着女孩慌忙跑上公交的背影,心底居然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诶,你的名…”无意识的脱口而出,顾铭自己也懵了一下。
不过是路人,干嘛想到问名字。
顾铭摇摇头回过神,看着手上清晰流畅的图纸,心底生出一丝赞赏。
“铭哥哥,你怎么不等我啊…”娇柔的女声在他背后响起。
顾铭回头,对眼前娇滴滴的女生有点无奈:“夏天,都告诉你不要跟来了,这里条件艰苦,你住不惯的。”
女生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晃动着撒娇:“不管!我就要!下周我出国好久就见不到你了。铭哥哥在哪我就在哪…”
顾铭被磨的头疼,只好冷声答应:“你先松手,先说好,你受不了就走,我可没工夫管你啊。”
程夏天嘴角上扬,细嫩无瑕的皮肤,大眼睛忽闪,精致的如瓷娃娃。
“知道啦。”程夏天嘴角上扬,眼神骄傲且笃定。
顾铭跟她有婚约,等她五年后回国,他们就订婚结婚了。
但愿…这五年不要让她发现他有别的女人。
林荫下,俊男靓女的背影让小镇夺目多彩,路过的行人纷纷瞩目。
……
村西头,一个两层的木屋大院。
透过窗户,传来朗朗读书声。
另一侧屋子摆满了许多书籍,不远处还有个小厨房。
这是村里唯一一个小学。
屋外,一个瘦弱的身影熟稔的贴着墙,东张西望鬼鬼祟祟,见外面没人,身体小心翼翼贴到一处隐蔽地,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里面教书先生的课。
“孩子们,把课本翻到二十页,今天我们学习,一首诗…”
随着课堂开始,沈经年拿着碳头在地上写写画画,聚精会神。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表达了作者…”
沈经年听到,小声喃喃,似懂非懂:“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因为注意力太集中,他没注意身后的几个人。
沈经年捶了捶发麻的腿,正想去书屋还借了的书,一转身突然看到身后一群学生。
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他们穿着得体的校服,干净的鞋子,整洁卫生,只不过看着自己的眼神,不怀好意。
沈经年看向自己露着脚趾的破草鞋,捏紧了衣角。
他并不想跟他们有瓜葛,起身想出去。
“请让一让。”
为首的一个胖小伙,抱着圆滚滚的手臂,大声道:“不让,你个野孩子!你是个贼!大家快拦住他!”
胖小孩又高又壮,只是轻轻撞了一下他,他就险些跌倒。
身上的伤还未痊愈,骨头如散架一样,疼的厉害。
沈经年皱眉,捂着胳膊想快些回去。
其他小孩也把他围在角落,一个女娃说道:“我看见他好多次了!又是偷书又是偷甜糕的!还偷偷听课!快把他带去老师那,老师肯定会表扬我们的!”
沈经年轻叹,冷声道:“我没有。”
“骗人!小偷会说自己是小偷吗?你根本不是这的学生,还经常在这里偷吃偷书!过分!”
“是啊是啊。”
学生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快放学了,再不走事情就闹大了。
沈经年有些生气,他讨厌被人冤枉:“我都说了我没有偷,让开。”
冰冷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吓的小胖一哆嗦,可看到自己那么多人,就胆子大了,又挺起胸,趾高气昂道:“呵,我看你是没钱上学,家里不管你吧,衣服都破烂的,想上学,你父母是不是都不管你啊,哈哈哈哈,没人要的野孩子!”
“就是就是!咦,你们闻到臭味了吗?真难闻!这小偷肯定是用粪水洗澡的,哈哈哈哈…”
尖锐不堪入耳的词语,听的沈经年握紧了拳头。
屋内的读书声还在继续,而外面的他,孤身一人,世界突然很吵闹。
“我最后说一次,让开。”沈经年皱眉,眼底幽暗。
“呦呦呦,野孩子生气了!你打我呀,嘿嘿嘿,没娘养的小偷!你娘没教过你啊…”胖虎看沈经年低着头,更嚣张了。
可话还没说完,下一秒,脸上被重重锤了一拳。
胖虎竟直接倒地,惊呼一声,捂着脸大叫,哀嚎着哭了起来:“啊啊啊你打我!”
其他小孩惊了,似乎没想到沈经年这么大力。
那拳头还停留在空中,血液顺着指缝流出,竟隐隐能看到白骨。
“啊!血!啊啊啊快找老师!打人了…”有几个孩子看到沈经年吓人的拳头,瑟瑟发抖的跑了。
这么大的声势,终于引来了看门的大爷还有老师。
“老师…就是他!”
“伯伯…你怎么放这种人进学校啊…”
四周尖锐的声音,好吵。
沈经年收回拳头,仿佛察觉不到一丝痛意。
谁都可以欺负他,但他们不能这么说他的母亲。
“诶呦,经年啊,你的手…”看门大爷看到他的手,心疼的不得了。
胖虎呜咽着起身,向老师告状:“老师,就是他打我!呜呜呜我好疼啊,我的脸…”
一个女老师看着沈经年,不悦道:“你是哪的学生,我怎么没见过你?怎么能打胖虎呢?你父母呢?快点让他们过来赔钱…”
胖虎可是村长的儿子,她一个混饭吃的可不能得罪。
“诶呦,老师啊,肯定是有误会,这孩子是俺带进来的,俺看这娃娃天天在外面趴着栏杆看上课,怪可怜的。上次那甜糕,也是他帮俺搬了三天东西,俺送他的。”大爷弯着腰,解释道。
“诶呀,刘大爷,这没你什么事,现在谁管他偷不偷,他现在是打人,您懂么?这是要赔钱的啊…您要是关心他,要不您替他赔?”女老师说道,一遍关心胖虎的伤势。
刘大爷一听,嘴角一僵,默默推到一边,不再多说什么。
沈经年这一拳力气可不小,胖虎的脸都破皮了,牙齿也被打出了血,疼的嗷嗷叫。
“你要是不让你父母赔钱,我就让我爸把你撵出村子!啊啊啊疼…”
“嘿,你这孩子,你打人了还不说话?你父母呢,快让他们过来。”女老师见沈经年沉默不语,有些急了。
“老师,他可没父母,要不然怎么来偷学呢,呵,连双鞋都没有,能有什么钱啊…呃。”沈经年突然抬头,冰冷的眸子让胖虎心里一惊,咂舌。
沈经年脸色发黑,依旧沉默不语。
“呵,要是赔不起,你就给我洗一个月衣服,每天叫我少爷,天天端茶倒水,给我洗脚按摩,我就原谅你。”胖虎捂着脸,偷看着沈经年,慢悠悠说道。
“哈哈…”
四周的嬉笑声,轻蔑的视线,犹如刀子,一把把插在他的心尖。
沈经年浑身发抖,他说不出那种感觉,被孤立侮辱,被肆意嘲讽。
比挨打还要疼。
正当大家嬉闹时,大门处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冷然自若。
“小胖砸,你说谁赔不起呢?这么多够么?”
随着轻风,一张张钞票踏着光散落而下,犹如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