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翊有些不安的动了动手指，泛红的指尖捏了捏杯子。
江黎渐说，“我不会走，你救了我。”
然后伸手摸了摸司翊那头软发。
司翊抬眼看他，撞入他深邃的眼眸中。
心仿佛要跳出来般。
他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表情有些呆滞，他缓缓开口，“江黎渐，我心跳的好快，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黎渐被惹笑了，他笑起来就减少了许多距离感，让人不自觉的注意到他。
司翊就是其中一个。
看的眼睛一眨不眨。
没忍住，江黎渐屈起手指轻轻弹了弹司翊的脑袋，“笨蛋。”
却也没解释他为什么心跳的那么快。
小狐狸嘛，不懂情情爱爱很正常。
司翊又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扒住江黎渐的胳膊，“成亲是什么？”
江黎渐知道小狐狸怕是将那个女人的话记到心里去了。
他想了想，“就是两个人结成伴侣的一种仪式，在人类世界里面，没有这个仪式是不能够成为伴侣的”
伴侣嘛。
司翊还是知道伴侣的，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就是伴侣。
族里原本对自己很好的奶奶也说过，伴侣就是要两个人互相喜欢，永远在一起。
虽然他不懂喜欢到底是什么，但是不妨碍他此刻觉得十分难过。
比自己吃不饱饭还要挨打还难过。
江黎渐眼看着司翊越来越低沉，他无奈叹了口气，“小翊，我不会和她成为伴侣。”
司翊立马眼神都亮了起来。
连自己的小情绪都不会隐藏。
他们是靠着窗户坐着的，本想看江黎渐表情的司翊，却看到了窗外的身影。
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丰富起来。
他立马拉住江黎渐的袖子，指了指那身影，声音有些轻快，“江黎渐，你看，那个我父亲。”
江黎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
一个穿着白袍挺拔的男人正在路边买东西。
江黎渐一眼就看到他在买什么。
是给婴儿买的小玩意儿。
司翊有些疑惑的偏了偏头，为何父亲在此，却没有感觉到母亲的气息。
他有些不安。
但是江黎渐却很轻易的发现他体内的黑气在乱窜。
是妖气。
但是他并不认为那是司翊母亲的手法。
第一是因为，按照司翊的话来说，那么他父母之间的感情是极好的，根本不需要采取这种手段。
哪怕是父亲的转世，也会有灵魂的羁绊和牵引。
其二，狐狸最擅长的是魅惑，是用媚术来控制别人，而不是用妖术。
司翊已经想要下去，被江黎渐一把抓住，但是倒也没阻止他，只是淡淡说了句，“看着路，小心一点。”
司翊只好收敛一些，规规矩矩的走着。
等他们两个下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在结账了。
司翊连忙走上去，也没有冒失的上去就叫人家父亲。
而是轻轻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男人回过头。
司翊这时也发现男人的不对劲了。
男人的双眸无神，像是灵魂已经不在体内，只留下一具空壳。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呆板，用现代话语来说就像是有内部程序拟订一般。
司翊退后了一步，挡在江黎渐身前。
那男的开口，“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司翊刚想说话，就被江黎渐搂住了肩膀。
他立马就忘了自己刚才要说的话是什么。
江黎渐嘴角挂着疏离又礼貌的笑，“您和我们一个故人很像，看走眼了，实在是抱歉。”
男人也同样回了一个不自然且僵硬的笑，“无碍。”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江黎渐却没有走，而是跟在他身旁，“您这是给您孩子买的吗？”
司翊听到这话有些紧张了。
难道父亲已经成为了别人的伴侣了吗？
好在男人摇摇头，“不是的，这是我给我妹妹的孩子买的。”
江黎渐拉住司翊的手，“您家一定很幸福吧？”
听到这话，男人脸上明显的有一丝挣扎的痕迹，还来不及被捕捉到，就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这细节也逃不开江黎渐的眼睛。
江黎渐不动声色的动了动没有拉着司翊的那只手。
一道极小的白光立马贴附在男人的衣角。
男人僵硬的点头，回应，“是的，我们很幸福。”
江黎渐止住了脚步，“什么时候和您相识一下？我总觉得我们十分合眼缘。”
男人也慢慢停下脚步，回头，露出一个个诡异的笑，“我叫秦峥，有什么事情可以来秦府找我。”
江黎渐点点头示意，然后道，“我叫刘宇。”
司翊在旁边不解的眨巴眨巴眼睛。
等人走远后江黎渐才解释，“我的名声有些大，他听完就知道我是个道士了，会逃跑。”
这句话确实是真的，毕竟江黎渐臭名远扬。
司翊看着男人离开的身影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母亲去哪里了。”
江黎渐安抚性的拍拍他的头，“没关系的，会找到的，我们今晚偷偷去秦府看看。”
司翊强迫自己打起清神，重重的应了一声，“嗯！”
…………………………………………
到晚上，江黎渐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两套夜行服。
虽然他们会用障眼法之类的法术进去。
可是只要有灵力波动的风险，就会被妖族发现。
所以他和司翊溜进去的时候并不打算使用法术，以免打草惊蛇。
他念了口诀，将自己和司翊身上的灵气和妖气波动掩盖住。
从侧墙翻进来。
秦府整个风水是极佳的，估计也是刚开始在建造的时候，找人专门看过的。
江黎渐下午时候就在秦峥的衣角留下了印记，所以找起来很方便。
江黎渐没有感觉到特别的波动才推开门。
屋内，秦峥平躺着，双手叠放于小腹上。
窗外的月光透进来，洒在他的半张脸上，发现居然和白天的那张脸截然不同。
司翊也发现，他身上自己父亲的气息变得十分微弱。
两个人对视一眼。
默契的转身就往出走。
这个人不对劲。
等出去之后，司翊才紧锁眉头，“他不是我的父亲。”
“但是，在那个房子里我感受到了我母亲微弱的气息，虽然不明显，但我确定那是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