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石泉的话崔呈秀顿时慌了。
要是李毅这个家伙跑了那他们还能够挡住这些海盗的进攻吗？
要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主要原因还是李毅之前就已经布置好了防线，要不然的话他们不会比城外大营那些士卒坚持更久。
要是下一次作战没有李毅坐镇指挥，崔呈秀并不觉得单凭自己这点纸上谈兵的本事能够守住这诺大的松江府城。
想到这里，他急忙抓住对方的衣领问道：“你说李毅跑了？”
“是不是真的？”
“千真万确。”
石泉咬牙切齿道：“那个王八蛋带着几百名锦衣卫从你预留的出口跑了。”
“这个王八蛋。”
听到石泉这话，崔呈秀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吐出来。
之前他觉得挡不住这些海盗所以就在北城门留了个出口好方便自己逃跑，可没有想到这个刻意留下的出口自己还没来得及用呢就被李毅这个王八蛋给抢先用了。
“要不我们也跑吧？”石泉提议道。
“蠢材。”
崔呈秀将石泉推开怒斥道：“我们要是这个时候跑了，皇上和朝廷不会放过我们的。”
“之前李毅在这里，他手中不仅有着皇上的尚方宝剑还有着御赐令牌，我们大可以将一切罪责推到他身上。”
“可现在李毅跑了，海防等一切事务都重新落在了你我头上，要是这个时候我们也跟着跑我敢说战事结束后皇上会第一个将我们的脑袋砍了。”
“这些年因为作战不利被皇上砍了脑袋的人可数不胜数，我可不想步其后尘。”
“你说的没错，我们不能走。”
听着崔呈秀的话石泉也是反应了过来，一脸苦涩道：“开战到现在我们就已经折损了三万多人，要是不立下一个大功绝对无法抵消这个大罪。”
“看来你我俩人也只能够战死在这里了。”
“这样也好，不用牵连家人，还能够留下一个美名。”
话是这样说，但是两人心中都将李毅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要是没有李毅这个王八蛋，他们俩人也绝对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
“两位也不必如此沮丧。”
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崔呈秀俩人面前的刘宏说道：“这些海盗毕竟不是正规军，一旦发现无法快速攻下这里之后就会撤退。”
“而且李大人离开之后已经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只要我们按照他的命令行事，想要获胜还是很容易的。”
还没等崔呈秀俩人细问，城墙上响起士卒的欢呼声。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几人一起跑到城头查看发现那些正在攻城的海盗已经撤退了，只留下了满地的尸首和还在燃烧着的攻城器械。
“太好了。”
“我们击退海盗了。”
崔呈秀高兴之余也不忘向一旁的刘宏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你说李毅还留下了其他的计划？”
“没错。”
刘宏点了点头说道：“这场战事李大人前后准备了数月时间，所以布置的很全面，除了在松江府囤积了大量的炮弹和火药外，还在附近的华亭县等地都留下了大量的后手。”
“只要这伙海盗从这里撤退，那到时候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这样。”
崔呈秀想了想说道：“一会儿我会在府衙之中聚众议事，你到时候将所有计划当着大伙的面原原本本说一次。”
“好。”
…………
“你听出问题来了没有？”
崔呈秀看着刘宏离开的背影向一旁的石泉幽幽说道：“他说李毅为这场战事前后准备了几个月的时间。”
“是啊！”
石泉附和道：“一个人怎么能够做到预知未来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海盗不是田尔耕那个混蛋引来的。”
在此之前他们一直以为这些海盗是田尔耕引来对付李毅的，可现在看来事实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说不好这帮海盗就是李毅自己招来的。
“真没有想到我们和这帮海盗竟然全部都是李毅手中的棋子。”
崔呈秀感慨道：“不过相对的，我们这一次的胜算多了很多。”
“不见得吧？”
石泉迟疑说道：“这行军作战可不仅仅需要武力和智谋，还得有大量的钱粮支撑，可现在的江南拿得出那么多吗？”
这些年来因为北方各种旱灾导致一直闹饥荒，朝廷没办法之下一直在不断的压榨着江南各地，以至于现在江南各地的府库几乎都是空空如也，根本拿不出多余的钱粮支撑一场耗时长久的大战。
“你放心。”
“虽然我不知道李毅会有什么办法，但是他既然在下这盘棋，那就绝不会允许我们输的。”
崔呈秀虽然对于行军作战不怎么精通，但是分析起这些事情还是游刃有余的。
要不然他也无法坐稳兵部右侍郎这个职位。
…………
和城墙上的轻松气氛不同，城外的海盗大营之中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二十几名海盗首领聚集在大营之中。
每个人面前都摆着大量的美酒佳肴，可惜没有谁去动一下。
“陆当家。”
陆明左手边一名光着脑袋的海盗向上方的陆明问道：“我们是不是该撤了？”
“今天一整天我麾下的人马就死了两千多人，再继续下去我这次带来的八千人马就要全部战死在这里了。”
闻言，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
“是啊！”
“我麾下的人马今天也是战死了一千多，这可是以往我们几年的伤亡总和啊！”
“而且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打开一个稳定的缺口，想要彻底攻克松江府还不知道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
一时间，整个营帐之中就只剩下了无止尽的抱怨。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
今天一整天的攻城战让他们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全部的伤亡人数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两万人，单单是战死的人马就接近一万五千，剩下的五千伤兵最终能够活下来的人数不会超过千人。
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了。
更让一众海盗感到绝望的是他们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可松江府城依旧坚如磐石，没有被他们打开任何一点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