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甄姜的声音：“大人，去找刘铭的人回来了。”
“他没来？”
“没来。”
甄姜说道：“他只是派家仆带来了一句话。”
“他说这两天左参政汪海会主持部分事务，大人有什么事要办就去找他。”
“这个老狐狸还是一如既往的狡诈啊！”
李毅将熟睡的杨寒雪放下整理好被角之后就走出门来：“不过我们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走吧！”
外面的刘智渊脸颊已经肿成一片，嘴角还在不断流血，手中木条鞭打的力量也是可有可无。
见到李毅到来，他吓得连忙加大了力道，以至于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把后面俩名同伴看得一阵心惊肉跳。
“好了，表演到此而止。”
李毅冷冷说道：“以后杨寒雪要是有什么意外，你最好直接自尽，不然我会让你知道锦衣卫诏狱是什么滋味的。”
“大人放心。”
刘智渊听到李毅的话如蒙大赦，不断的磕头求饶道：“我保证在杭州府，不，在整个俩浙地界绝不会有任何人伤害杨姑娘。”
他爹是俩浙布政使，所以他这话还是很有底气的。
“不要让人骚扰她就行，其他的不要多事。”
吩咐了一句之后，李毅就带着甄姜一起走下楼。
走到街道外面时，天色已经逐渐昏暗下来了，
街道两旁一个个店铺门口的灯笼全部点亮起来，将整个街道照得很亮。
李毅走到一个包子铺前用几文钱买了俩个包子后向一旁的甄姜问道：“事情办妥了吗？”
“老师放心。”
甄姜认真说道：“一个月之内刘智渊必死，并且是因病而死，和老师没有半点关系。”
李毅咬了一口包子随口说道：“那就好。”
如果今天刘铭亲自出现了，那么刘智渊还未必会死。
可他不来，那就别怪他李毅心狠手辣了。
而且，他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刘铭这个儿子这些年在整个俩浙地界可是犯下了不少事，不久前更是荒唐到跑进钱塘县县令的后宅之中欺辱人家妻女，逼得钱塘县县令的夫人悬梁自尽。
当然，这种荒唐事自然是不能对外宣扬了，不然刘铭这个布政使为了自己的官职和声誉少不得要大义灭亲。
所以最后普通人得到的消息就是钱塘县县令的夫人因病而亡。
调查清楚这件事对于开始逐渐恢复情报系统的南镇抚司来说根本不算是什么难事。
也正因为如此，杀死刘智渊对李毅来说压根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之所以不现在就直接动手自然是不想让刘铭这个布政使影响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我们接下来去哪？”甄姜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街道问道。
“既然出来了，那我们就去监牢之中看看杨涟他们吧！”
“我正好有几句话想和杨涟说。”
说着，感觉没有吃饱的李毅又从路边摊上买了俩个包子。
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不喜欢面食，唯一的例外就是包子。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种面食，有些时候哪怕是冷包子他也会直接就着凉水吃。
“去见杨涟？”
跟在李毅身旁亦步亦趋的甄姜问道：“难不成你要看在杨寒雪的面上放了杨涟？”
“我什么时候说过？”
“这还用说吗？”
“我刚刚从门外都看见了。”
“你们俩个那卿卿我我的模样说不是新婚夫妻谁信？”
“你呀！”
李毅说道：“这种事以后就不要再妄自猜测了，她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处处不顺所以才会那样，并不是说对我有什么特殊情感。”
“就算她有我也没有。”
“我不想牵扯儿女情长这些东西，现在是，以后也是。”
“老师。”
甄姜停下脚步面色怪异道：“你该不会是个太监吧？”
“所以才会对杨寒雪这样的美女避之不及？”
“你想知道的话晚上来我房间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李毅面色平静说道：“都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但是有些时候齐家是要摆放在后面的。”
“尤其是儿女情长这种东西在年轻的时候能够不沾惹还是不沾惹的好，这种东西是会影响一个人斗志的。”
“老师你还真是够薄情寡义的。”
甄姜调侃说道：“人家杨姑娘都已经如此主动了，你却还在说这种话？”
“她知道了还不知道多伤心呢！”
说话间，俩人已经来到了监牢前。
李毅在俩名守卫的带领下走进了监牢之中。
和第一次进来的时候相比，现在的监牢之中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原因嘛！
自然是因为又饿又渴。
原本因为漏雨而产生积水的地方也从之前的避之而唯恐不及变成了风水宝地。
几名身强力壮的士子直接将其占据了。
其他的人想要喝这些他们收集的雨水要么打欠条，要么直接拿东西来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一点也不错，哪怕是监牢这种地方。
不过这些都和李毅没有关系，他径直走进了最里面关押着杨涟和左光斗等人的地方。
和之前甄姜说的一点也不错。
杨涟已经被左光斗这些人排挤了，一个人径直坐在角落，嘴唇干枯应该是多日没有喝水的缘故。
左光斗等人原本还想破口大骂的，但是被李毅身旁的俩名锦衣卫一瞪就吓得没有再说话了。
“杨大人，来，喝碗水。”
李毅接过旁边一名锦衣卫狱卒递过来的水穿过木质栏杆递给杨涟。
“这水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喝的吧？”
杨涟用颤抖的手接住水却是并没有马上喝，而是用沙哑的嗓子问道：“有什么条件就说吧！”
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下来，他对于李毅这个王八蛋也算是有所了解了。
这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他不相信对方会这么好心。
“你还真是聪明。”
李毅说道：“我想要汪海和周群那帮人的调查资料，全部。”
“李毅。”
杨涟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说道：“你知不知道他们做的那些事足够杀几次头了？”
“大明就是因为有他们这样的贪官污吏才会每年入不敷出。”
“这样的人你竟然还要包庇他们？”
“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当然过得去。”
李毅不闪不避的看着杨涟的眼睛说道：“我对于我做的事情绝对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