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快点回去禀报。”
远处人群之中那些士子得到家仆等人看到这一幕，纷纷返回各家向各自的家主禀报。
一时间，围观的百姓少了一大半。
没有了人数的优势，剩下这些人明显也是不敢再待下去了，纷纷各自回家。
街道两旁的小摊贩也是收拾东西跑去其他街道做生意了。
虽然需要多交一笔钱，但是起码能够继续做生意。
很快，诺大的街道上除了锦衣卫的人外再无一人。
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一幕恐怕还以为进了一座鬼城呢？
…………
一炷香之后，布政使刘铭书房中。
“大人，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一名家仆躬身向上方的家主刘铭以及刘光宗禀报道：“之前闹事的所有士子加上左光斗等人也是全部都被李毅的人抓走关在城西废弃多年的锦衣卫大牢之中。”
“另外，李毅要求各家将全部家产交出来赎回这些人，现在估计各家家主都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
“我知道了。”
听完仆人的禀报，刘铭摆手说道：“你下去领赏吧！”
“是。”
等到书房只剩下刘铭和刘光宗的时候刘铭脸上才多了几分笑容。
“光宗，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对于李毅这种疯子如果做不到一击必杀就没必要得罪。”
“至于那些欠下的银子你直接从家族账房里支，不用自己掏钱。”
“另外，既然李毅要求你去松江府，那你这俩天就动身吧！”
“此行你说不定大有收获。”
“李毅这个家伙虽然百无禁忌，但是才智和能力绝对是我见过的年轻人中最优秀的一个。”
“如果没有意外，他应该能够成为你们这一代人中的佼佼者。”
“还是头一次听到叔叔如此评价一个年轻人。”
听到自己这个叔叔的话，刘光宗笑道：“叔叔你既然这么看好他那为什么还要和田尔耕那帮人扯在一起？”
“他们和李毅可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这二者并不冲突。”
刘铭捋须说道：“欣赏一个人不代表就要和他交好，这是官场之中必须要学会的东西。”
“可能在这件事上你和他是敌对关系，但是在另外一件事上你们又会是合作关系。”
“因此，哪天叶向高和魏忠贤因为某件事走到了一起也不用太过惊讶！”
…………
“叔叔说的这些太过复杂，我完全听不懂。”
良久之后，刘光宗起身说道：“我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商人吧！”
“叔叔，侄儿告辞了。”
“可惜了呀！”
看着自己这个侄儿离开的背影，刘铭不由叹了口气：“如果你能够专心从仕，十几载后内阁之中绝对有你一席之地。”
“确实。”
“你这个侄儿比你那个废物儿子强了不知道多少。”
田尔耕从屏风后走出坐到刘铭面前：“不过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接下来我们会做什么，这个时候让你这个侄儿和李毅走得这么近就不怕将来受到牵连？”
“不会。”
刘铭淡淡说道：“我相信我这个侄儿的能力，他绝对能够及时抽身的。”
“而且我也不觉得李毅会就此身陨，他可是随身携带着皇上的令牌。”
“这可是免死金牌。”
“说不定皇上已经暗中承诺要保李毅了。”
之前汪海那个王八蛋找自己索要钱粮的时候他特意查过对方手中的令牌，绝对是真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允许自己那个侄儿继续接触李毅。
不然他说什么也不会让俩人走到一起的。
“这有什么？”
对于刘铭的话田尔耕丝毫不以为意：“当年开国之初有多少人拥有丹书铁券，号称就算造反也能够免死。”
“可最后怎么样？”
“这些拥有丹书铁券的人几乎死绝，剩下的那帮人也是再也不敢拿出这些东西来为自己和家人赎罪。”
“这世上谁的话都能信，唯独……”
“艾，打住。”
刘铭伸手打断了田尔耕的话，认真说道：“无论你心里想什么，剩下的那些东西就不要说出来了，更不要说给我听。”
“你只要敢说出来那我立马就会将此事上奏皇上，之前商量好的事情也就此作罢！”
“这里又没有外人，刘大人何必这么紧张？”
田尔耕见刘铭这个老狐狸一点破绽都不给自己找，心中有些郁闷：“我又不会说出去。”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
刘铭不屑说道：“老夫在这些事情上从来不糊涂，要不然也无法在五十来岁就成为杭州布政使司的布政使。”
“这些多余的废话我们就先别说了，直接开门见山吧！”
“我会按照先前说好的做，但是我绝不会亲自掺和进去的。”
“放心。”
田尔耕心中虽然把这个谨小慎微的王八蛋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很好听：“这件事情我会亲自主持，不需要刘大人花费太多精力。”
“行。”
刘铭点了点头：“那我这几天就要偶感风寒无法处理日常事务了。”
具体的细节俩人之前都已经商量过了，田尔耕这一次来这里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通知刘铭他们的计划要执行了。
所以很快俩人就各自分开了。
…………
城西，锦衣卫监牢之中。
凌孤云陪同着李毅一起查看这些被关押起来的士子。
不久前还在外面耀武扬威，被众星捧月的一众士子这回全部成了鹌鹑。
没有一个人敢再嚷嚷，甚至连怒视李毅他们都不敢。
这倒不是他们转性了，而是在他们进来的时候这里面的锦衣卫不分例外的给每个人来了三十鞭。
原本应该用杀威棒给每人来上三十棍的，但是考虑到这些士子都是些身体虚弱的青年，所以这里的锦衣卫很是贴心的把三十棍换成了三十鞭。
不过这对于这些士子来说似乎差不多，不少人已经无法站立只能够蹲在地上不断的哀嚎着。
不是他们不想趴着，而是不能趴着。
这座锦衣卫大牢因为废弃多年，里面很多地方都有积水不说，连稻草都没有几根。
这种情况下要是趴下去绝对会生病。
“你们也该感到荣幸了。”
凌孤云看着眼前这些失魂落魄的士子说道：“换了以前，你们连关进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他这可没有说谎。
在南镇抚司还拥有独自查案审案权力的时候，这里曾经关押过无数的达官贵人。
像眼前这些普通的士子百姓是压根没有资格关进这里的。
“别说废话了。”
李毅摆手说道：“赶快命人将外面那些柴草搬进来。”
“真要搬？”
凌孤云有些迟疑道：“就关那么几天，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吧？”
他可是记得自家这位镇抚使的命令是不给这些人半点吃喝，这种情况下绝大部分人活不过五天。
没必要大费周章的在这里铺设干草之类的东西。
难道是自家这位大人改变了主意，打算给这些人提供吃喝了？
可这不是个好主意啊！
这种事必须得快刀斩乱麻，不然只会让自己陷入麻烦之中。
“让你去你就去。”
“哪那么多废话？”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见李毅有些不悦，凌孤云不敢怠慢当即就出去准备了。
“一会儿就按照我们先前说好的做。”
李毅对一旁抱着一柄长剑的甄姜说道：“那几个家伙我不想再看见。”
“这种事你为什么找我？”
甄姜看着李毅缓缓问道：“你可别忘了我只是来负责保护你的。”
“除了你以外我不觉得其他人能够让这几个人很自然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