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嵋弟子的这趟集庆之行注定是不会愉快的了。
尤其是对于带队师姐贝锦仪来说。
四友镖局对于这些送年礼的峨嵋弟子还是十分热情的。
只是当贝锦仪说出希望对方投靠后，还是被拒绝了。
虽然，对方的话说得很客气。
然而，被拒绝就是被拒绝了。
贝锦仪完全无法理解。
四友镖局的情况很糟。
镖师大量出逃，业务也多半被其他镖局瓜分。
就连之前最大的金主也转头扶植其他镖局去了。
再加上北上运河沿线的商路因为战乱的关系几乎被截断。
要知道，在此之前，运河沿线的生意对于四友镖局来说是最重要的。
情况糟糕至此，四友镖局居然还是拒绝了峨眉的好意。
不过在张燕鸿看来，四友镖局会拒绝才是正常的。
贝锦仪的这趟任务从一开始就几乎没有完成的希望。
首先，四友镖局虽然是当年渔樵耕读四大家将之一的樵子后人的产业。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
当年郭靖夫妇与南帝的感情传到现在，也早就淡了。
其次，这些年虽然峨眉给予了四友镖局不少帮助。
不管是当年的郭襄也好，风陵师太也好，现在的灭绝师太也好，都在尽力维持两家的关系。
其中就包括了送年礼。
可从峨眉到集庆，毕竟山高水长。
两家人也毕竟是两家人。
关系再好，也并不是真正的一家人。
这还是在四友镖局的人都是有良心的前提下的推断。
四友镖局的人要是没良心，两家不说分道扬镳，估计也就最多维持个表面关系罢了。
再有，峨眉的确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名门大派。
这几年在灭绝师太的统领下，更是声势大振。
可峨眉在武林中的地位，其实却并不像峨眉弟子们想象中那么高。
武林中排名第一的自然是少林。
少林从达摩祖师算起，到现在也有近千年了。
虽说不是每一代人都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存在，不过也要算人才辈出。
再加上近千年的祭奠，自然是公认的第一。
武林中排名第二的是武当。
武当和峨眉一样，都是只有几十年的新兴势力。
不过武当有张三丰。
你可以不给武当面子，却不能不给张三丰面子。
把老道士逼急了，他一个人说不定就能挑掉一个门派。
至于江湖第三则有很多。
昆仑派弟子认为昆仑派是江湖第三，华山派弟子认为华山派是江湖第三……
同样的，贝锦仪也认为峨眉就是江湖第三。
只是这个江湖第三实在有些名不副实。
峨嵋派是大门派。
可也就是在蜀地算得上有面子。
或者也可以说是在西南地区有面子。
可到了江南，峨眉弟子的招牌就没那么好使了。
四友镖局投靠峨眉，除非是干脆迁往蜀地。
留在江南，倒不如像现在这样。
起码得不到峨眉的全力支持，也不至于成为峨眉仇家的出气筒。
……
贝锦仪没有急着回峨眉。
她还想要为此行的任务做最后的努力。
另外难得来一趟江南，至少也要给师姐师妹们带一些江南的小玩意儿。
贝锦仪倒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小师弟张燕鸿竟然在四下联络盐商，购买食盐。
那副讨价还价的样子，比起在街头买菜的那些斤斤计较的大妈还要更甚。
“买盐做什么？”
“咱们蜀地又不缺盐。”
如果张燕鸿只是随便买一点，贝锦仪自然什么都不会说。
只当是小师弟的一点点嗜好。
不过张燕鸿买的实在太多了。
看这个架势，不将他们乘坐的船装满，张燕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蜀地自然是不缺盐的，不过湖广缺盐。”
江南临近大海，也就临近盐场。
而且现在海边的盐场用的都是晒盐法，成本很低。
把江南的盐运去湖广，至少能赚取三四倍的利润。
“这么多！”
贝锦仪也有经营农庄的经验，却从没想过贩盐能赚取这么高的利润。
这次来集庆，贝锦仪乘坐的可是一艘大船。
现在看来，如果贩盐的利润真的那么高，船反倒显得小了。
“师姐也不要觉得这笔钱好赚。”
看到贝锦仪有些失神，张燕鸿连忙提醒道。
“咱们买了盐自己吃当然没人会管。”
“可要贩运，咱们没有盐引，就是贩的私盐。”
“不说别人，朝廷就会对咱们动手。”
“而咱们买了这么多盐，当然不会是自己吃的。”
“我想，有心人应该已经打算报官，甚至可能已经报官了。”
对于官府，贝锦仪是不太在乎的。
不说官府拿他们这些江湖中人未必有办法。
重点是，这个朝廷本来也是她们的对头。
郭襄祖师的父母可都是抗元时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当然，朝廷中也是有高手的。
只不过，那些高手大约不会被用来对付私盐贩子。
是的，听说了那么高的利润，现在的贝锦仪可是很有身为私盐贩子的自觉。
“不只是朝廷中人，这一路上，大大小小的江湖中人也不少。”
关于这一点，贝锦仪倒是也不太在乎。
这一次峨眉一共来了5个人。
不算张燕鸿，其他4位师姐的武功都不低。
特别是贝锦仪，一柄长剑，一般的江湖中人也大都不是对手。
只是让张燕鸿和贝锦仪都没有想到的是，四友镖局的人竟然跑来了。
不愿意投靠峨眉。
话说得再委婉，两家的关系也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这时候居然还跑来想要给峨眉的私盐保镖？
简直是异想天开！
贝锦仪护不住的货物，靠四友镖局那几只臭鱼烂虾，当然更护不住了。
可若是贝锦仪自己就能一路护着这船私盐到湖广。
又干嘛要让四友镖局的人来分一杯羹。
张燕鸿直接将来人轰了出去。
张燕鸿这才知道四友镖局为什么会混到这个地步。
张燕鸿的功夫在峨眉实在是不值一提。
可仅仅靠着峨眉长拳，已经可以轻松戏耍来人。
要知道，那家伙已经算是四友镖局排名第二的镖师了。
两家这也算彻底撕破了脸。
贝锦仪也不打算继续留在集庆了。
盐一到齐，便踏上了归程。
只有张燕鸿知道，之前收拾四友镖局的镖师，又让他获得了1点练功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