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轧钢厂，小食堂。
轧钢厂的8级钳工易中海与一群领导坐在一起。
显得十分不自在。
相比而言，在场的其他众人都吃得相当满意。
易中海并不是第一次在小食堂里吃饭。
与几乎所有的国营工厂一样，红星轧钢厂也有自己的食堂。
只要是轧钢厂的职工，早中晚三顿都可以在此就餐。
当然，真正在食堂吃早饭的不多，吃晚饭的就更少了。
与其他大多数工厂不一样。
副局级的红星轧钢厂很大，有一万多人。
食堂分八个班，也就有八个食堂。
大家吃饭时都是就近打饭。
食堂1班还负责领导们的小灶。
小食堂，其实就是在1号食堂的后厨旁隔开的两个包间。
易中海之前也陪领导在小食堂吃过饭。
毕竟他是轧钢厂唯一的8级工，跟领导吃饭的机会还是有的。
不过之前易中海见过最大的领导也就是轧钢厂的杨厂长。
副局级。
今天这位可是正局级。
重点是，他这个8级工在这里更像是个吉祥物。
几位领导谈话，他是插不进一句嘴的。
……
敲响李德虎办公室房门的，并不是来报名去农场的。
而是杨厂长的秘书。
通知他部里的田卓辉司长要来轧钢厂视察工作，而且已经马上就要到了。
田司长办事认真，铁面无私。
这次来，应该也是因为之前的事故。
这倒好办，李德虎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
不过田司长来视察工作，之后肯定是要留下来吃饭的。
这本来也不是问题。
可问题是，食堂主任杨保禄已经提前请假回老家探亲了。
这也不算问题。
毕竟现在食堂的小灶主要是何雨柱在打理。
可偏偏今天，何雨柱提前回家了。
而且偏偏还挑不出他什么毛病。
马上就过节了，因为各种原因提前回家的不在少数。
怎么偏偏何雨柱提前走了就不行了？
而且何雨柱走之前是打了招呼的，不是擅自离岗。
很快走之前，何雨柱还把食堂1班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稀饭做好了，馒头窝头也蒸好了，到时候热一下就行。
甚至还准备了下饭的小菜。
人家何雨柱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再指责他就太不近人情了。
可偏偏现在有领导视察。
这不是坑人嘛！
李德虎有心把何雨柱叫回来。
可不说何雨柱是打过招呼才走的。
这就把人家叫回来，显得有些过分了。
也显得其他人太无能了。
怎么？
这么大的轧钢厂，这么大的食堂，这么多的人。
离了何雨柱就玩不转了吗？
而且，何雨柱现在也未必在家。
而这时候，张燕鸿主动请缨来做这顿饭。
李德虎有些犹豫。
张燕鸿太年轻了。
只有17岁。
正常来说，厨师在这个年纪都还在学徒呢。
而且张燕鸿的档案李德虎是看过的。
之前从没当过厨师。
若不是跟胡阿佑换工作，现在也肯定不是厨师。
张燕鸿可是第一个倒向他李副厂长的人。
万一弄砸了……
不敢想！
可再想想，其他那些炊事员，做大锅菜是没问题的。
可做小灶，还真都拿不出手。
不然就让他试试？
……
田卓辉这次下来视察，还是相当满意的。
田卓辉是西北人。
这顿招待的饭菜里还有葫芦鸡，三皮丝，温拌腰丝。
当年还在家乡时，太穷了，这些东西都是吃不起的。
后来日子好过了，人也到了四九城，想吃一口正宗的家乡菜，也变得没那么容易了。
“嗯，好，好。这位大师傅也是西北过来的？”
田卓辉很满意，不过当然不是因为能吃到家乡菜。
轧钢厂的工作做的很扎实。
生产早已恢复，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重要的是，事故原因也已经找到了。
一个车间主任，正科级干部，竟然瞎指挥，不能严格按照工作流程来。
而且工作记录上显示得很清楚，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犯同样的错误了。
之前没有出事，只能说是运气好。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车间里有一个8级工，能及时补救。
造成这么大的事故，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那个老张同志真是好样的！”
田卓辉这么说，就算是给这起事故定了性，也是认可了李德虎得调查。
“能够不畏对方得权势，坚持原则。”
“事故发生后，能够毫不退缩，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的阶级弟兄。”
“这样的同志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应该树立得典型！”
“田司，你看，今天的这顿饭，还是老张同志的儿子下厨做的。”
李德虎看出田卓辉吃得很开心，不失时机的把张燕鸿介绍给大家。
在场众人都是一脸惊讶，尤其是厂长杨健成。
李德虎要树立典型的意见事先给杨厂长打过招呼。
事实上这也是杨厂长的意思。
至于最终树立谁为典型，杨健成都没有意见。
不管是谁，那还不都是轧钢厂的工人。
让他意外的是张大海的儿子也在轧钢厂，而且还做了这顿饭。
“那快请上来见见。”
“英雄的孩子，还有这么好的手艺！”
张燕鸿很快就到了，毕竟他就在隔壁的厨房里。
除了易中海和李德虎，每个人都深感意外。
今天的饭菜大家可都是尝过了，味道绝对不错。
没想到做菜手艺这么好的厨师，就让还只是个少年。
“好！好啊！”
田卓辉显得很兴奋。
当即表示要把张燕鸿带回部里。
所有人都在感慨张燕鸿的好运气。
才17岁的少年，这一去可就算是踏上了青云梯。
他现在只是个10级炊事员，每月工资27块5。
可要去了部里，就算不考虑田司长的关系，也要再往上升一升。
部里的厨师，最起码也要是8级。
何雨柱也才是8级而已。
而且去了部里，可就没有最高5级的限制了。
李德虎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自己介绍的人，被上级领导看上，这本来是应该高兴的事。
只不过，张燕鸿走了，农场可就又没人了。
易中海心里也有些别扭。
自己和张燕鸿的感情还远谈不上深。
甚至，就连认干亲的名分都还没有。
易中海有些后悔，干嘛非要搞个什么仪式。
之前张燕鸿要认干亲，直截了当有什么不好。
张燕鸿跟着田司长走了，去了部里的食堂。
那就不可能继续留在四合院了。
他这一走，至少能住进筒子楼。
能上楼，谁还留在四合院？
这人住得远了，心也就远了。
“多谢领导的好意，不过，我还是想留在轧钢厂。”
谁也没想到，张燕鸿竟然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