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次一路在往西北走,他打算去火之国都城看看,那里作为火之国经济、政治、文化中心,说不定能找到些对他有用的东西。
途中又经过了不少城镇和村子,和他离开木叶后遇到的第一个村子一样,都是普通平民在从事生产,除此外,并没其他的感受。
火之国都城和木叶都处于火之国腹地,二者不近也不远,即便是寻常忍者的速度,两三日都能赶到,这样的距离,自然是有意为之。
经几日赶路,影分身宁次终于到了都城,看着前方雄伟的城墙,宁次有些失神,他还从未见过这种城关,光远远看去,就觉得气势逼人,感到震撼。
城墙是特别的石料筑成,上面刻满各种符文,有士兵在墙上巡逻,更有感知忍者在高处盯梢,一旦发现有敌人来袭,会立马示警,但这么雄伟的城关,即使是木叶袭来,一时半会儿也难拿下吧?
宁次收回目光,看向城门处,共有三道城门,其中两道前都排着长长的队,全是等待入城的人,普通入城的行人一条,有马车的又是一条,城门口有士兵正在收取入城的费用。
宁次看到一些忍者和武士也在规规矩矩排队,也走过去跟着排队,缴纳入城费后,进到城中。
一跨过城关,宁次仿佛进到一方新的天地,宽敞的街道,各式的建筑,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往来不息,各种各样的店铺立于街道两边,拉面馆、居酒屋、赌场、杂货店、风俗店,应有尽有。
相比起来,木叶就寒酸了许多,像个乡下地方。
除街道、店铺外,宁次还注意到,比之于路上经过的城镇和村子,都城的人气色更好,衣装更好,谈吐间充满莫名的自信和骄傲,明显在都城生活得更好。
突然,一声大喝从远处出来,宁次仔细一听,喊的是“大名出行,全体避让!”,头一次来过度,就见到了大名出行?
听到这大喝,街上的行人都向两旁回避,宁次也随着人群退到了街道边上,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原本人来人往的街道此时全部空开,先是一队骑士出现,紧接一辆六匹高头大马所拉的马车现身。
马车十分宽敞,装饰也极其豪奢,以黄金为板,锦缎为地毯,各处点缀各色宝石珍珠,数道身影正在马车上,两道坐着,其他全数站在马车四周,似保护两道坐着的身影。
坐着的两道身影是一男一女,男的手持一把折扇,脑后也插着副扇子样的装饰,其上绘着几团火焰状的图案,表明他是火之国大名。
马车过处,街道两旁的人纷纷下跪,那些忍者、武士也躬身低头,宁次赶忙有样学样,躬身低头。
火之国大名并未理会街道两旁的人,跟车上的女子有说有笑。直到马车离去后很久,周围跪下的人才起身,街道又重新恢复方才的热闹繁荣。
只是宁次看着大名马车离去的方向,有异样的思绪在他心里涌动,他能感到那种思绪很重要,但他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想不出。
转眼,宁次已在火之国都城住了好几天,他在城中发现了对他有用的东西,作为火之国经济中心,一些在外面不容易搞到的货物,在这能轻松买到,比如徐迁给他说的用来做实验的那些设备。
只是他现在没那么多钱,而且这几天住下来,他发现了这座城市的许多黑暗面,想在这里活得很好,要么有实力,要么有势力。
如果既没实力,也没势力,那就要低调,否则会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要是他不知所谓,敢拿着大笔钱去采购设备,恐怕刚掏钱就会被人盯上。
宁次给出的判断是:都城不适合建设实验基地,也不适合在此赚钱买卖设备。
这里尽管没有木叶那么多忍者,但人太多,各方势力比木叶还要复杂,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都会惹来注意,以他现在的实力,不足以应付都城的形势。
夜晚,居住的房间中,宁次正拿笔在张纸上写着什么。
这是他这段时间在徐迁指导下养成的一个习惯,将白天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再进行整理复盘,分析其中的问题。
写完今天在都城的见闻,宁次又将前两天所记录的拿出,放在一起观阅参考。
逐条逐条翻看,突然,影分身宁次目光一凝,这一刻连在木叶的宁次本体也愣住了。
今日翻看前几日的见闻记录,一道光在他心头闪过,那缕几天前被堵在脑中、迟迟没想出的思绪终于被他想到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连道两声“原来如此!”,宁次身体颤起来,他发现了一个绝大多数忍者从生到死也未认识到的隐秘。
近几日在都城的所见所闻,让他想到了一些问题:
大名只是个普通人,连下忍都不是,他凭什么是火之国大名,统治整个火之国?连火影都须得在某些事情上听从于他!
而且,他还不事生产,凭什么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就因为他出生在大名之家?
都城中的那些权贵也一样,一群不事生产的普通人,却有着享不尽的荣华,明明连下忍都不是,却能招来一群忍者、武士当护卫。
如果忍者想杀他们,应该很简单,为什么自古以来,没有忍者想着去推翻他们,好自己当大名,自己当官员?
这些问题本没什么,但若是结合徐迁给他的几个问题去想,背后的答案令宁次感到脊背发凉。
你觉得五大忍村现在的制度是否合理?
当然不合理!
一国一村制度看似很好,但一个国家有两套统治体系,还是行政与军事分开。
为防止军事体系的人推翻取代他们,处在行政的人肯定会对军事体系加倍提防,千方百计防止军事体系壮大。
因此,各国隐村的军事拨款被掌控在大名手中,大名如果觉得隐村的军费不合理,可强行削减。
通过控制军费,大名可有效控制隐村的力量,只要将军费控制在一个范围,隐村的忍者数量自然会受到控制,毕竟培养忍者要花费资源,忍者也要吃饭喝水,养家糊口。
而且,不能让忍者自己发展起来,忍者掌握忍术,身体素质远超普通人,生产能力比普通人更高,要是他们哪天觉得自己也可以种田养活自己,对行政体系的统治者来说,绝对末日一般的灾难。
因为那代表着忍者不再需要他们军事拨款,提供粮食、布匹等等生活物资,那他们对于忍者来说,就失去了价值。
既然没有价值,忍者还留着一群在头上拉屎撒尿的家伙干嘛?
这对行政体系的统治者而言,极度危险,所以他们必须防范这种事发生,一定不能让忍者从事生产,觉醒种田之魂。
种田织布什么的,还是交给普通平民去做,忍者只需要乖乖当杀人的兵器就好,最好永远不要想自己种田。
而且,这种方式有利于割裂忍者和平民,让他们统治更稳固,他们可以一方面靠忍者压制平民,又可以用平民生产的物资约束忍者。
这两方被割裂,不能直接互通有无,在中间的他们最受益。
这让他们无需从事生产,也不必经过辛苦训练成为忍者,就能同时骑在忍者和平民头上,享用白得的荣华富贵。
宁次严重怀疑忍界每次大战背后都有这帮人的影子,因为每次忍界大战,各大隐村都会损失惨重,可谓没有胜者。
各大隐村损失惨重,大量忍者战死,一方面会加深各大忍村间的仇恨,让他们不会联合起来,同时忍者死亡也会削弱隐村实力。
仔细想来,忍界大战对各大隐村都没有利,唯有这帮人,忍界大战可能是他们暗中挑动,控制各大隐村忍者数量的一种手段!
‘难怪前辈问我五大忍村为何时常发生战争!’
‘因为火之国土地肥沃,所以其他国家想抢占?’
宁次自想自答:‘不!如果允许忍者从事生产,就算是风之国那种地方也能变成沃土,人人吃饱饭。可风之国大名和其他国家大名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忍者从事生产,自己就能吃饱喝足,还要他们这些大名做什么?’
‘所以他们不允许忍者从事生产,制造了三次忍界大战,还将忍者任务奖励制度广传各国,为的就是将忍者限制在他们画的圈中。’
想到这些,日向宁次也感到心惊胆战,原来那些大名和权贵才是这么多年忍界一直动荡的源头,一国一村制度不除,忍界的纷争就永远不会停止,即使只剩下一国一村。
制度必须统一,行政和军事绝不能分成两套统治体系,世界才有和平的可能!
日向宁次在这一刻悟了,他悟出了自己的和平之道——世界一统,消除一国一村制度。
‘可这与父亲死亡又有什么关系?’
宁次又想到,‘不仅有关系,关系还很大!表面上看,父亲的死亡是宗家和村子逼迫所致,但宗家和村子为什么要逼迫父亲?’
‘是因云忍使者拐走了雏田,被日向日足发觉,将云忍使者打死,村子和宗家为了不和云忍开战,才逼死了父亲,给云忍一个交代。’
‘而云忍拐走雏田的原因,是觊觎白眼。白眼可在战争中发挥极大的作用,所以他们想将白眼血继抢回云隐村。’
‘一切都是因为忍界大战!宗家和村子是害怕与云忍开战,云忍是为了在战争中更有实力。’
‘难怪前辈让我想父亲死亡的根本原因,如果忍界不能和平,忍界大战不消失,那即使复活了父亲,过往的悲剧还会再发生。’
想到此处,日向宁次豁然开朗,他原本不明白,复活父亲只要找到办法复活就好了啊,还要想复活父亲要面对的阻力是什么,要怎么做才能真正复活你的父亲,现在终于懂了!
他要复活父亲,不仅要和村子和宗家对上,还有与现今整个忍界、五大国为敌,唯有改变这个世道,才能让父亲复活后不再重演悲剧。
宁次的意识进入到那片黑暗虚无的空间,恭恭敬敬地跪下,朝徐迁行礼:“前辈,我明白了,复活父亲不只是找到复活的方法,还要创造一个适合父亲复活的环境。”
徐迁点了点头,笑道:“明白就好!如果你只抱着复活你父亲就好的想法,那么很可能会出现你父亲今天复活,明天就死的场面,因为你父亲之死的根源是忍界这世道!”
“只要忍界还有战争存在,一国一村制度还在,日向宗家分家制度还在,你父亲就难以真正复活。现在,你明白该做什么了吗?”
宁次答道:“强大自我,解决笼中鸟,改变忍界!”
徐迁道:“很好!但这条道路可不容易,这是与整个忍界对抗,与五大国对抗,如果不成功,那等待你的将是万劫不复。”
宁次坚定道:“宁次不怕,我一定要让父亲真正复活,要让父亲不再成为任何人的兵器、任何人的奴隶,自由活在世上!”
徐迁又问道:“口上没用,许多人都有决心,但有决心不等于能将事做成。你要怎么和五大国对抗?”
宁次仔细思考了一阵,没想出具体的办法,向徐迁道:“请前辈指教!”
徐迁笑道:“其实方法就藏在我平常教你的东西,以及我提的那些问题中。要和五大国对抗,你得有实力,如果你个人实力能凌驾五大国五大隐村,那么可直接改变世道,但如果你个人实力不足,就需要人手辅助,即你得培养一方属于你的势力。”
“他们要与你志同道合,成为你的助力,一起推翻改变这世道。未发展起来前,送你六个字‘广积粮,缓称王’,不要过早暴露在五大国视野,尽可能低调,积攒实力。”
宁次认真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今后要干的事有多大的阻力,光是让忍者从事生产这条,就足以让现在的五大国五大忍村跳脚。
但宁次不怕,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
看到他的神色,徐迁十分满意,这个工具人算初步调教成功了,思想上已渐渐变成了他想要的形状,但这还不够……
必须得让宁次认为唯有他教授的思想可以拯救忍界才行,到那时候,都不用徐迁教,宁次自己就会把徐迁想要做的事给办了。
这叫思想入侵忍界,徐某暂时进不了忍界,但不妨碍他培养出一个忍界代言人(gongzhi)!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