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林清大喜，一把抓住伍丁肩头：“伍丁大哥，你快告诉我，毗舍耶人在哪？”
伍丁拍了拍他，慢慢说道：“在婆罗洲东北，有成千上万岛屿，毗舍耶人就在那一片群岛之中。”
“成千上万？”林清愣住了。
“没错。”伍丁继续道：“毗舍耶人之所以成为闻名南洋的海盗，就是因为他们巢穴众多，居无定所，剿之不尽。”
林清看向李非，流泪问道：“道长，这、这可如何是好？”
李非微笑道：“无妨，只要知道了在哪，哪怕真有一万个小岛，咱们一个个慢慢寻去，总有寻到的时候。”
心中却想，婆罗洲东北……莫非是后世的菲律宾群岛？成千上万真的毫不夸张啊！
不过，到时可以让虎雕和鲨雕一起探寻，效率应该会快上很多。
林清擦干眼泪，使劲点头道：“道长说的没错，林清多谢道长了！”
李非道：“你去让王顺他们做好准备，我们即刻出海。”
林清转身奔了出去。
伍丁待他走后，问道：“道长，你们寻毗舍耶人做什么？”
李非道：“林清的父亲当年遭毗舍耶人劫掠，至今下落不明，我们想去探一探究竟。”
“啊！”伍丁低叫一声：“毗舍耶人凶残狠毒，传闻他们手底下很难留下活口。”
门外响起一道声音：“凶残狠毒不假，不留活口倒也未必。”
维里伦边说边走了进来。
“大统领！”伍丁连行了一礼。
维里伦点点头，向李非拱手道：“道长别来无恙！”
李非笑道：“维兄满面红光，看来大统领做得很是顺心。”
维里伦道：“道长莫要取笑在下了，刚刚整顿完军务，又要抓紧练兵，在下忙得恨不能分成两半，今日来，就是抓伍丁这小子回去帮我练兵的，道长不介意吧？”
李非摇头道：“无妨，贫道正准备出海，伍丁他帮我已经够多了。”
维里伦问道：“在下刚才听道长说要寻毗舍耶人？”
李非把林海的事简略一说，维里伦听完后，对伍丁摆摆手道：“你先回军营去吧，好好练兵。”
伍丁走后，维里伦继续道：“毗舍耶海盗只是个统称，其实他们藏身群岛，分成了大大小小很多股，而且各不相属，各自为战，只不过都是面黑如漆的毗舍耶人罢了。”
李非恍然道：“维兄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有的毗舍耶海盗不留活口，有的却未必见人就杀？”
维里伦点头道：“大部分毗舍耶人都嗜杀，据我所知，只有一支势力很大的毗舍耶海盗不杀俘虏，而是把他们当做奴隶贩卖，嘿，实不相瞒，顺达城内一些奴隶就是在下从他们手中买的。”
李非知道，阇婆不少达官贵族都畜养奴隶。
其实从他们称国王为酋长，以及长老会之类的东西，也能看出，阇婆还保有部落式的统治方式，因此在维里伦这种高层军官看来，抓俘虏做奴隶、买卖奴隶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维里伦又问：“道长可以确定，林海当日只是被掳走了吗？”
李非点头道：“有八成把握。”
维里伦道：“那他极有可能便是被那支毗舍耶海盗掳去了。”
李非皱眉道：“岂不是说林海早已被当做奴隶卖了？”
维里伦摇头道：“绝不可能。”
李非奇道：“为何？”
“因为他是宋人。”维里伦哈哈笑道：“就算毗舍耶人能卖，这南洋诸国里，又有谁敢买宋人做奴隶呢？”
“原来如此。”李非点点头，又疑惑道：“宋人既然不能买卖，当年那支海盗为何不当场杀了一船宋人，难不成还要捉回去养着？”
“大有可能。”维里伦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在下猜测，那支海盗可能有座金矿，可是这帮野猴子估计连个土盆都不会烧，更别说开采金矿了，众多被他们掳走的宋人，多半都是去金矿做了苦力，其实跟奴隶也差不多，只是海盗留着自己用而已。”
“原来他们看中了宋人的技术。”李非恍然，又问道：“维兄如何得知他们有金矿的？”
维里伦嘿嘿笑道：“在下曾与他们交易武器，有几次发现他们用的竟是散碎的金砂或者大块狗头金，显然不是正规金子，因此便推测他们正在自己采金。”
李非心想，这货果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仅从海盗那买奴隶，还偷偷卖武器给他们，
不过，阇婆贸易不算繁荣，受海盗威胁不算很大，只有三佛齐、大宋这样的贸易大国，受海盗的威胁才最大，维里伦故意壮大海盗实力，显然也暗藏针对三佛齐等国的意思。
李非接着问道：“维兄知道这支海盗的巢穴所在吗？”
“不是很清楚。”维里伦摇摇头：“只知道他们的据点是在一个很大的海湾，对外自称老湾帮。这群毗舍耶人懂得了交易，因此势力发展较快，不像其他那些野猴子，只知道杀人抢劫。”
“老湾帮？”
“对了，这事道长可以去问问巴罗，他们三佛齐国跟海盗打交道多些，可能比在下更熟悉这些毗舍耶人。”维里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李非一怔，心想老子怎么能把这茬给忘了，自己手底下可是有六条战船一百多号人的！
不论前世今生，从没管理过这么多人，一时之间，还真有点不习惯啊！
这时林清回来禀告，王顺等人已准备好了。
李非道：“多谢维兄了，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维里伦道：“道长一帆风顺！”
李非与林清直奔码头，王顺等船工早已在船上等候，老胡父子也来码头相送。
陈玄之也早被林清弄到了船上，以便随时拷问。
二人上了船，王顺一声令下，船工们扬帆起航，大船悠悠驶出了港口。
林清来到李非身侧，躬身道：“为了小的私事，耽误道长寻药了！”
“救人要紧。”李非摆手道：“再说，那黑珍珠本就难寻，令尊是为数不多听过其传闻的人，若是真能有幸找到他，对我寻找黑珍珠同样大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