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左思右想,还是琢磨不出到底是谁下得黑手。
在金陵,杜家一直都是老好人的角色。城内与杜家结怨的屈指可数,外加上能弄到私盐的……就更没几个了。
但若说与杜慕予结怨,又有门路能弄到私盐的……倒还真有那么一个。
倒不是说这幕后之人就是沈词安,只是在这金陵城内若连沈词安都做不到的话,那就没人能做到了。
私盐这东西……沈词安会去碰吗?
苏沫无法断言。
一般而言贩卖私盐者都是因为钱,为此不惜铤而走险。
但钱财这东西,苏家向来不缺。
若说从钱这方面去考量的话,沈词安压根就没有冒险的理由。
苏家的钱已经是他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实在犯不着再为了这些银两而去冒险。
要知道,若是一旦被发现的话整个苏家都会被搭进去。
沈词安是个聪明人,应当不会做这种风险远大于收益的事。
杜慕予上交的私盐对于当地官府来说无疑是个烫手山芋,眼下朝廷对私盐这事上心得紧,若是查出了幕后之人倒还好办,若是查不出……那“失职”这顶帽子可就逃不掉了。
这边,官府因这事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忙得团团转。另一边,苏沫一行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截至目前为止,这是她们在金陵城内发现的数量最多的一批私盐。
寻常小商贩可做不到这手笔,一次性拿出数十麻袋的私盐。
这批私盐的出现,或许是苏沫一行人最接近那幕后之人的一次。
既然此次私盐事件是有人想要陷害杜家,那她们便可以朝着这一方向进行调查。
杜家树敌不多,排查起来并不困难。
很快,苏沫手上便有了结果。
一切如苏沫先前所料想的那般,并没有调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甚至于连嫌疑人物都没有。
这样的结果,可让苏沫犯了难。
这一切,总不可能都是杜慕予贼喊抓贼吧。
“……不是也有这种可能吗?”一位厂卫说道,“我们查了这么久都毫无线索,或许可以试着换个方向。各位可以想想,这批私盐究竟为何会被公之于众?若不是我们发现私盐并损坏商船,这私盐早就随着船只驶离了码头,流入到其他地区。到那时,又当如何?”
“若杜家是在到达目的地卸货时发现船上有私盐并将其上交给官府,这或许还能撇清干系。但如今这种情况,谁知不是他眼见事情败露而急中生智,贼喊捉贼呢?”
“不管杜家是否无辜,这私盐都是在他船上发现的,这一点无法否认,对此他们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听到这些话,苏沫内心忍不住升起一阵烦躁。她捏了捏眉心,道,“先这样吧,此事明日再议。”
见苏沫避而不谈,几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道,“西辞(方槿舟在内厂的代号),你是否有些太包庇杜家了?”
苏沫松开捏着眉心的手,眼眸微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