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务必给朕查到底！”文帝看了看这些一听到风声，就跑过来凑热闹，恨不得一刀杀了何昭君的人，露出一丝冷笑，“调查清楚之前，全城戒严，任何人都不得随意离开府邸，违者，杀无赦。”
“陛下，众位大员和三皇子夫妇，怎么安顿呢？”曹成适时抛出问题，等着文帝发话。
“子端与昭君，随朕去看望阿姮，其他人嘛……便留在德政殿上小憩，等到调查结果出来之后再议！”文帝说完话，站起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就往后宫走去，剩下殿上的大臣们，大眼瞪小眼。
这些人从正午时便没有用膳，直到天黑了，灌了一肚子茶水，却依旧没有吃的，饿的一个个面如菜色，德政殿上十分寒凉，有几个年纪大的，已经受不了，跑了好多次茅厕，拉得腿软，叫苦连天。
等到了永乐宫，文子端与何昭君凑在越妃床榻前，看到越妃的模样，也十分揪心。文帝拉着越妃的手，十分怜惜的模样，半晌才悠悠叹了口气。
文子端沉不住气了：“父皇，今日自戕的医官，所说的话不可信，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倒是让人将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昭君身上，若是因此误会昭君，不仅会冤枉好人，更耽误了母妃病情，这可如何是好？”
“此人在入宫之前，我早已命曹成调查过，他一直孑然一身，直到昭君离开中原后，方才忽然成婚，新婚六个月便有了一女。今日他却说，昭君用他身家性命做威胁，这么拙劣的技巧，可瞒不过我的双眼。”
文帝冷下脸，哼了一声：“虽然我心疼阿姮，但却没有失去理智！这些人未免太小看我了。”
“陛下已经派人前去三皇子府搜查，相信他们一定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想要置你们于不义，只是若是此次陛下出手阻止，背后之人下次依旧会想其他办法，可世上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所以这次是打算揪出幕后之人，彻底为你二人扫清障碍。”曹成一躬到地，笑眯眯地看着何昭君与文子端。
何昭君有些不敢置信：“陛下……不，父皇便如此信任我吗？哪怕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哪怕有人说，我会威胁母妃和陛下的性命，说何家有不臣之心，说子端意图弑父篡位？”
文帝苦笑：“昭君，你所说之事，有哪一位君王会不怕呢？朕日益老去，可有一个人越发得民心，越发强大，总会有恐惧感的，哪怕这个人是朕的儿子。”
“父皇！儿……”文子端还没有说完，他抿着嘴唇，跪坐的近了些，第一次伸手拉住了文帝的手。
文帝拍了拍他的手：“可朕明白，这天下，迟早要交到你二人手上。你们能走到今日，朕很欣慰，很骄傲，因为你们是我精挑细选、亲自培养出来的接班人。”
“人人皆以常理推断，朕会畏惧何家的权势，担心昭君有朝一日会不受控制，担心子端这个太子有朝一日超越我的功绩。但是他们忘了，朕能够从戾帝手中夺下江山，便能做到常人所不能做的事情。”
文帝伸手扶起他们二人，“子端，昭君，朕有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