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她要从婚宴上脱身,不可能没有文子端的帮助,更何况一旦何昭君得手,文子端势必会被连累。
文子端自一年前,就在筹备,想要求娶何昭君,从婚嫁习俗到事宜,没有不尽心尽力的,只是在西南时没有用上,这次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真是好事多磨。
少商想起远在西北的霍不疑,两人也经历许多磨难,好在两人在何昭君与文子端的转圜之下,也算有了好结局,只是何昭君本人,却是命途多舛。
她擦去脸上泪水,再不犹豫,擎着宝剑匆匆而去,少商与文子端对视一眼,又很快转开视线,两人都心照不宣。
何昭君看到铜镜当中,出现了文子端的身影,她反倒一笑:“人们都说,新婚的夫妇在婚前见面是不祥之兆。”
“你我成婚已经两月有余,倒也算不得新婚夫妇,自然不必有这些顾虑。”
何昭君也点点头:“你说得倒也有理,只是我心中有把握,定然能活着回来,你大可不必,用这种诀别的眼神看我。”
文子端的眼神里就写着难过,虽然他从未说出口,但何昭君早就感觉到了。她心中只以为,文子端是为她担忧,故而有此疑虑。
“你放心,廷尉那些刑罚,我撑得住,你记得想办法捞我出来,届时若是我还有命在,你说一不二,尽数偿还你今日的帮助……”
何昭君还在故作轻松的说话,就只觉得,自己被文子端抱了个满怀,他的怀抱炽热有力,让何昭君都有些喘不上气来。
“这是你说的,到时候我把你从廷尉捞出来,你真的听我的话吗?”
文子端的声音低低的,何昭君听得耳朵发痒,一时之间也环抱住他的后背,安抚一样拍了拍:“是,自那之后,我都听你的。”
何昭君并没有察觉出,文子端究竟下定了什么决心,想到了什么方法,才能将何昭君毫发无损的从廷尉当中救出,还能光明正大前往西北调查父兄一事。
她若是知道,定然会反对文子端这个近乎疯狂的行为。
——
婚宴现场。
何家之人已经到了郡主府,就算他们之前还在软禁当中,此刻却没有任何人敢怠慢他们。两位兄长连带幼弟,都穿戴整齐,骑在马上,护送在何昭君的马车周围,为她送亲。
几位嫂嫂更是早就到了席间,穿梭在女宾当中,将前来的客人迎入席间。按理来说,这是皇家的婚宴,自有宫中的女官操持,可越妃还是特意求了恩典,让何家嫂夫人帮忙,只是希望,在这样的日子里,能稍微宽慰何昭君。
“何娘子真是……让人唏嘘。”
“活该,谁知道何家最近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你给我住嘴,小心我给你一拳。”
从外地赶回来的王姈,这会儿也坐在女宾当中,只不过换做一年前,说闲话的定然是她,现在她却成了何昭君的忠实拥护者。
这种反差,让出嫁之前在都城交好的女娘也都是一愣。随后她们也就释然了,就算她们嘴上不服气,可心里谁不给何昭君挑个大指。
她就是有这样,让别人从心里敬佩的能力,谁让,她是何昭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