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都城附近遇到洪灾和地动,何昭君都没有忘了这些在山中受灾最严重的人,手下东风镖局的镖师甚至经常拉着粮草,走到山附近就佯装打不过,快速撤退,故意将这些都留下以供他们果腹。
时间一长,不少山匪见到杏黄旗,都直接闪开道路,反而不抢了,一来二去两方甚至达成了共识,这种默契不足为外人道。
文子端用手点指地图上几处,吩咐顾观:“你速速给这些人去信,叫他们拦截、刺杀呼延举,声势浩大,却掩藏身份,一击不中立刻撤退,只需要让呼延举到达都城之前,明确知道有人要杀他即可。”
顾观领命,去招呼那些老大们,而现在在都城中的何家商队队长和分舵瓢把,都还沉浸在少女君要大婚的喜悦当中,也是时候让他们化整为零,融入都城民众之中,隐藏身份以待来日。
得到消息的众人,在看到高台旗语、听到传讯鼓声之后,也迅速分散,利用早就做好的身份,顺利隐藏在各个店铺人家当中,悄无声息又不留痕迹。
他们都心急如焚,都城中盛传何勇身死,何江投敌叛国,而何昭君与文子端的婚事也不知道还是否要继续办。一时之间,声势浩大的添妆环节,悄然收尾。
何昭君的安成郡主府门前,变得门可罗雀,反而是金玉姬的鲜卑公主府开始热闹起来。这些投机倒把的人眼见何家失势,开始巴结这个被忽略了的侧妃。
这些天,何昭君在府中不知道给西北去了多少信件,信鸽信鹰能派出的尽数派出,只是想知道最新情况,可也一时半会儿收不到回音。
三日后,呼延举到达都城。
呼延举赤膊站在囚车当中,目不斜视,睥睨着都城子民,桀骜的模样让围观百姓直呼逆贼。
“呸!他得意个什么劲?为什么这种人还活着?!”
“就是,你还我们何老将军!”
“该死的突厥,杀害我们多少同胞?为什么要议和?”
“我支持霍将军与何将军,杀尽突厥狗贼!不同意议和!”
听说南突厥有意与我朝议和,南突厥的呼韩邪单于提侯珊即将前来都城,亲自接回舅舅以示诚意,都城之中民怨沸腾,终于在呼延举到达的当天,愤怒值达到了顶峰。
“当官的贪生怕死,我可不怕!我还能从军!”
“就是,刀在手,杀狗贼!你们还不知吗?呼延举屠过我朝边境许多城池,我便是当年逃难的难民!我老娘就是死在他手下的!”
有许多民众情绪激动,围着囚车大骂不止,就算为首的兵士挥鞭驱赶,人群也将主干道围的水泄不通,要求斩首呼延举。
得知此事的主和派,甚至派出了手下家丁部曲开路,将呼延举押入宫中,这才得以在德政殿面见文帝。
文帝看着在殿中傲然站立的匈奴大将呼延举,就算铁索加身,却也难掩凶残勇猛之势,他捋捋胡子。
“呼延举!老实交代,在西北究竟发生了何事?!”
呼延举哈哈一笑,环视了四周,眼神中带了轻蔑,这朝中竟然无人是他的对手。他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何勇一死,汉家也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