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君面色惨白,显然是被吓傻了:“陛下!陛下!臣女知错了,今后不论有任何军情要务,都必定先告知陛下,不会再私自做主,暗中行动!”
“快让他们停手!别打了、别打了……陛下,子端是你亲子,打在他身,痛在你心,不要为了惩罚臣女一个外人,责打子端了!求陛下直接打我吧!”
说到这,何昭君忽然住了嘴。
文帝若是真想要为难她,大可以直接惩处,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弯,打亲生儿子?而且以文子端和凌不疑的关系,文子端断然不可能下重手打人,他究竟想告诉自己什么?
何昭君余光忽然看到了其中一个行刑的兵士身上,明明天气寒冷,可他已经累的浑身大汗,手上脖子上青筋暴起,显然是在小心控制力度。
难道,从始至终,打凌不疑和文子端,都是假打?这也是文子端还没来得及告诉她的话?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何昭君非但没有表露出来,反而哭得更伤心了。
文帝放下茶杯,哦了一声:“原本朕以为,你不会心疼子端,现在看来也不全是如此。但我没想到,你竟然能拉着子端,一起反抗至高的皇权。”
何昭君一晃手臂,从被挟制当中挣脱,跪在文帝面前:“陛下,臣女有罪!”
“若是在得知此事之时,就告知陛下,请求朝廷出兵协助,子端也就不会兵行险着,去查抄贪官家产,为接下来的地动筹集资金和粮食,不会犯此大错了!”
何昭君知道,文帝自然是恼怒的。也许曹成告知自己地动一事,并且提出文帝不知情时,就是出自文帝的授意。他想要看看,在这样的大事面前,自己会选择如何处理。
必须要看清,文帝的真实意图,才能终止这场行刑!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与昭君无关,父皇尽管责打,子端认罚!”文子端脖子上青筋暴起,手指用力抓着条凳抵抗疼痛,左手指甲都断了两枚,鲜血直流。
何昭君痛哭着,要爬过去挡在文子端身上,却被另外两名武婢按住肩头,不能起身。她只能费力地拉住文子端那只血淋漓的手。
“子端……子端……”何昭君无助的叫着文子端的字,她从前只叫他三殿下,子端二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却不想,今日她只恼恨,自己的声音不够大,已经昏昏沉沉的文子端,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自己隐瞒不报的结果就是,以为一切都在隐秘且有条不紊的进行,却不知文帝在背后,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我对于皇权心生畏惧。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了,五皇子那一句“人人生而平等,没有贵贱之别”,说出时,文帝脸上是什么表情?
记不清了。
看何昭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瘦弱的身躯摇摇晃晃,就要栽倒,文帝一挑眉,两个武婢收到指示,稍微松了手。
文帝也不愿意操之过急,吓着何昭君,于是开口提醒:“你出于谨慎,不告知朕,情有可原,可子端也私下行事,便是大错。夫妇二人互相包庇,至朕于何地?”
何昭君此时,只觉得文子端的手一动,微微回握了她:“莫要哭了,我无事……”何昭君连忙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子端,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别睡!”何昭君眼看文子端气若游丝,再也顾不得其他,“腾”地站起身来,倒是把曹成吓了一跳。
“陛下,我倒是想问问,此事之中,陛下将寿春子民置于何地?”
曹成刚想打断,文帝一抬手:“让她说!朕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