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的相处,何昭君一直忘了,这可是将来一国之君,除了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仁善一面,定然也有生杀予夺的霸气,怎么就真的把他当成可以随意对待的小郎君呢?
文子端用指尖,感受着何昭君颈侧的脉搏,正在快速跳动,显示着她此时心情害怕,或者十分紧张。
或者说,这幅引颈受戮的样子,他十分喜欢。
于是他指尖微微用力,按住了何昭君颈侧的血管。
“呃……”何昭君面露痛苦,可她哪里知道,文子端连力气都不忍心用,是她自己太紧张,呼吸不畅了。
“不是你让吾自己动手的?难道,吾理解错了?吾妇不是这个意思?”
何昭君以为文子端是要来真的,连忙抓着他的衣襟求饶:“别真动手……”这人怎么半点玩笑都开不得?
文子端似懂非懂的模样,点点头。不是真的动手?好。
于是他挑起嘴角,下一刻,他俯身向前,扣着何昭君脖子的手微微用力,将人稳稳扣在怀中,低头吻上了那日思夜想的唇瓣。
半晌,文子端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推门下了车,而何昭君靠在马车里,只觉得头晕目眩,比刚刚好不到哪里去。
“让你别动手,也没说让你动嘴啊……”
这个混蛋!
何昭君恶狠狠锤了一下座位,却从一旁缝隙当中,掉下一卷竹简,哗啦一声,散在了她脚边。定然是刚刚两人动作激烈,以至于此物掉入缝隙,被文子端遗落在车上。
“这是何物?”何昭君展开竹简,只见上书:今岁尚方局拔擢名册。
她啧了一声,连忙开门招呼外面守着的顾观:“将竹简给三殿下送去。”
顾观犹豫着没接:“少女君,不若,你明日亲自送去?”他汗都冒出来了,三殿下玩这种把戏,也不知道少女君会不会看出来。
何昭君愣了两秒,脑子里忽然想到,偶像剧中,女生为了和霸总有下一次联系的借口,特意在下车时,落下什么东西,就打了个寒噤。
这文子端,好土……但是,我是土狗,我就爱这种剧情。
想到这,何昭君嗯了一声,假装冷静,控制着自己的嘴角,不要上扬到耳朵根:“那好,我亲自送去就是,送我回永乐宫吧。”
她刚刚下车,就见到少商拿着一些绢帛,命人仔细小心清洗:“怎么,这些都要洗净了重复利用吗?”
少商点头:“确实,最近宫中提倡节俭,我便寻来这些已经无用的绢帛,想要洗净了再拿给皇后使用,寻常方法还洗不干净,多亏你研发的皂。”
何昭君将手中名册递给少商:“哦对了,你可知,尚方局今年拔擢在即,又有许多奇人异事有了机会,想来我们之后也能找到更多志同道合的人。”
“确实如此,只是我听说,有一个中常侍,整日里到处搜集别人弃之不要的东西,尤其是丝绢棉麻,树皮草根,乐此不疲,搞得乌烟瘴气,听说尚方局要将他逐出宫去,今天就要走了吧。”
何昭君半点不意外,毕竟搞发明创造的人,大多与一般人不同,天马行空,突发奇想,是这类人的常态。于是她随口问到:“他的名字可在此次拔擢的名册上?”
少商展开竹简,一指其中最末的名字:“还真有,这个中常侍,叫蔡敬仲,我一般叫他伦兄。”
谁?蔡敬仲、伦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