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君心中明白,肯定是王姈在凌不疑家门前,吃了自己的亏,所以记恨在心,编排少商与凌不疑的闲话。若是没猜错,应当是把自己也捎带进去。
宣皇后这才幽幽开口:“十一郎向来有主见,只不过,儿女都是父母的债,到头来,这事情还是落到我们身上。”
宣皇后又转头看了看越妃:“妹妹,是我宣家对你不起,五公主多次到长秋宫哭闹,不肯嫁去越家,总想着,同儿郎一般建功立业,是予[19]宣神谙教子无方,徒惹是非。”
文帝也唉声叹气:“这世道,对女娘格外苛刻,就连十一郎,不愿成婚,都被人议论纷纷,朕都堵不住他们的嘴,更何况是小五一个女娘。”
越妃也不由地失笑:“三公主自小在舅父家长大,当年也是不肯嫁去宣家,只是她既然锦衣玉食,享国之供奉,自然该为国家尽力,岂是她想不嫁,就可以不嫁的?”
宣皇后苦笑:“小五同予说,她觉得,陛下更喜爱十一郎……气的予给了她一巴掌,让她跪在殿内,好好清醒清醒。”
所有人都知道,宣皇后性子温和,这么多年,也未曾发过脾气,今日定然是被气坏了。
“那十一郎,是我义兄霍翀的侄子,也是霍家唯一的血脉,从小颠沛流离,半天好日子都没有过!”
“小五呢,锦衣玉食,骄纵任性,哪里有半点可比性?!”文帝气的嚷嚷,这才想起来,下面还跪了两尊泥塑一般的雕像。
他连忙压住脾气:“昭君,听闻你与程家女娘有所交往,你可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对十一郎又是什么看法?他们二人有没有……”
何昭君低头沉思,这些话,虽然地点不同,可与原著中,竟然相差无几。她只觉得有些窒息,更加开心不起来。
“陛下这是作甚?”好在越妃打圆场:“你一连串的问题,让昭君先回答哪一个?堂堂天子,宛如后宅妇人一般,没得叫人笑话。”
何昭君转转眼珠:“陛下,我与少商相交时间不长,可得知,她虽然并非世俗眼中,无可挑剔的女娘,却心有大义,知恩图报,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我与她交谈之中,常常说起,她要改善农具水车,培育新种,不辞辛劳,泽被百姓[20]。在我看来,天底下,竟没有比她还优秀的女娘。”
文帝几人对视一眼,这少商,真的有何昭君说的这么好,听着一个情敌,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几个人也难免升起些好奇。
“至于那些莫须有的谣言,想来,她们只是过度关心少商的亲事。只是,听我或者他人的描述,还是会有所偏颇,若是陛下好奇,不如让少商随程家叔父叔母入宫?”
宣皇后点头:“是了,陛下不如,就如昭君所说,招程始一家进宫面圣,可一起将十一郎邀来,也好亲自看看,程家女娘的脾气秉性。”
何昭君提过建议,就跪在下面当雕塑,一动不动,越妃这才看见,自家儿子,眼神还往何昭君身上飘,心里恼他不争气。
文帝哈哈一笑:“子端,还不扶昭君去休息,别在这当泥塑跪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