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起身，就稍微扭头看了一眼。
只见桑子瑜有些紧张的半掩着自己半边脸往教室里走，我们坐在靠后的位置，正好把他看的清清楚楚。
他虽然掩了半边脸，但是青紫的嘴角却是掩不住的。还有额头，还有眼角，还有……！
他满脸都是伤，连手背都是，怎么掩得住？
我正想说大惊小怪，却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多伤。
难怪见怪不怪的同学们这次都用惊诧的目光打量他，他自己也很不好意思。
我愣了一下低头把找到的书拿出来，一边给阴璃介绍：“你习惯就好了，他经常带着伤来学校，大家都司空见惯了，不过今天看起来好像伤的地方特别多，伤得也挺重。”
桑子瑜就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全家好像靠他娘卖豆腐做针线生活。
他爹听说好像在鬼王街打黑拳，也是有上顿没下顿。
所以他读书很用功，各科成绩都比较拔尖。可能因为家庭原因，他比较自卑。
“那他身上为什么会有伤啊？”
“不知道，他和他娘身上经常都有，我们以前开玩笑猜测是不是陪他爹练拳打的。”
阴璃摇了摇头：“想想都疼！”
我喟叹了一声，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不好说什么。
突然一阵惊叫声传来，所有人都从教室里跑了出去。
沈冰刚进教室，见此正要训人，就见一个黑影从顶楼落了下来，随着一声闷响整个教学楼都是惊叫声。
阴璃早就跟着跑出去看热闹了，我坐在教室里也看到那个快速落下去的黑影了。
沈冰站在教室门口和我面面相觑，直到有人跑过去提醒她：“沈老师，是莫雨菲，莫雨菲跳楼了。”
莫雨菲是我们班的同学，沈冰立马冲出去往楼下跑。
我起身跑到教室后面陈放打扫卫生用的阳台，正好看见几个女生从顶楼往下跑，看的出来她们很紧张，好几次从踩空楼梯又爬起来继续往楼下跑。
可是太远，我看不清是谁。
我们学校再次成了南城新闻头条，赵队负责这次的案子，但是一无所获，多名同学证实案发前看见莫雨菲自己上的顶楼。
当时所有人都只看见她站在楼上要跳楼，却没有人看见始作俑者。事后也只有我看见了凶手，可惜太远没看清楚人。
这次事发突然，童佳梦也不知道莫雨菲怎么会突然跳楼。
学校没有停课，沈冰不许任何人八卦这件事，连莫雨菲的名字都不可以提。
但是，莫雨菲的位置看似空着，却一直在使用。
我看见莫雨菲的鬼魂还是像平时一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课，除了我和阴璃还有沈冰好像没人能看见她。
“小小，她怎么回事？”
“自杀，寿元未尽，鬼差暂时查不到她，所以没那么快带她走。”
鬼差也是很忙的，他们要忙着处理天定寿元的鬼魂。这种突然自杀的，只有鬼域每次固定时间的普查才会发现。就像四方城所有巡捕房的户籍科，每年都会普查一次全四方城的人口一样。
而且最近鬼域明显人手不够，要不然冥王怎么会亲自往来鬼域和人界处理这些“鬼事”。
说着我补充了一句：“除非她自己去鬼域报到。”
“那她为什么不去？”
“你看她认真上课的样子，说明她并不知道自己死了，估计也找不到黄泉路的入口。”
下午放学的时候凌霄让我们坐他车一起回去，但是他被教务处留下开会，我们只好在校门口等他。
我和阴璃买了一份“南城卤味”店的鸡爪正津津有味的啃着，突然听见有人叫我：“阴小小！”
三个女生朝我们走过来，穿的是我们学校的校服，也许见过但我不认识。
“有事吗？”
她们倒是开门见山直接问我：“想不想知道莫雨菲为什么会跳楼？”
我和阴璃面面相觑，迟疑了一下：“难道你们知道？”
童佳梦都不知道的消息，她们三个会知道？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她们，突然想起来，她们不会就是从楼上跑下来那几个女生吧？
因为楼梯有拐角，每一层都会挡住一段视野，我当时就看见有几个女生往楼下跑，但是没有注意有几个。
“我们当然知道，你们阴家不是帮人驱邪的吗？怎么样？敢不敢跟我们走，我们告诉你莫雨菲怎么死的。”
“可我不会驱邪，我爹娘没有教我，我今天听说，有人看见莫雨菲跳楼的时候，有几个女生从顶楼下来，不会是你们吧？”
我故意后面的口气带着些许神秘，三人一听神情明显慌了，
其中一人说道：“你胡说什么，她是自己跳下去的，如果你不跟我们去，你就永远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正在这时，我看到了无处可去的莫雨菲鬼魂，正一脸愤怒的看着三人。
她听见了？
只见她站在三人面前：“你们说什么？再说一次？”
莫雨菲的鬼魂坐了半节课就怀疑自己为什么拿不了书本，为什么大家都看不见她。
后来她跑出了教室，因为在上课我也不好去找她，没想到这会她出现了，估计是在学校游荡很久了。
不过那三人根本听不见她的话，倒是游荡这一天，她好像有了些本事。
见没人理她，直接一把掐住其中一人的脖子。
那个女生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把其他两个女生吓得后退。
“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莫雨菲身上的鬼气突然变得浓郁，明显怒气值飙升导致她戾气横生。
我大吼一声：“莫雨菲住手！”
另外两个一听，吓得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来找我们了吗？”
“阴小小…你别装神弄鬼…？是你在搞鬼对不对？”
我白了她们一眼：“神经病，你们既然说没有害她，那你们怕什么？”
而此时莫雨菲突然把那个女生往大马路上推：“我一个人好孤单，你们都来陪我…去死去死…！”
正好这时电车来了，我和阴璃根本没来的及出手，那个女生就被电车撞飞出去，当场殒命。
那两个女生吓惨了，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不是我们…不是我们……是他叫我们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