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村,集市上!
“师父,这凉皮真好吃,呜,还有这松针水,简直是人间美味呀。”单晓柔坐在摊位上,一手拿着卷凉皮,一手端着一碗松针水,眯着眼睛一脸享受。
她的师父陆芸嫣,喉咙蠕动了两下,盯着单晓柔手中的凉皮,轻轻掀起面纱抿了一口松针水。
单晓柔笑着问道:“师父,凉皮很好吃的,您要不要也卷上一个?”
陆芸嫣摇着头,打量着四周低声道:“大姑娘家,岂能因一些吃食就忘形,小柔你记住,你是女儿身,大庭广众之下大快朵颐,成何体统?”
单晓柔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打了个饱嗝:“师父,他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我也吃饱了,咱们走吧!”
“嗯!”陆芸嫣起身,但是并没有走。
正当单晓柔疑惑不解的时候。
陆芸嫣来到了凉皮摊位上丢出几个铜板:“阿婆,给我一个卷凉皮带回家吃。”
“……”
单晓柔嘴角一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陆芸嫣脸不红心不跳的回头瞪了她一眼,不久后就一道离开了。
庆修去了长安酒铺一趟,令他震惊的是,好几天才蒸出来的三千多斤高度酒,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卖的所剩无几,生意比起茶叶还要火爆。
接下来的几天,他每天都会扎进酿酒作坊里研究酿酒。
本身就对酿酒有些了解,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忆力飞速飙升,一些早已经不存在脑子里的知识也接连蹦跶出来,酿酒的过程也得到了详细的完善。
大概半个月后,终于酿造出了让庆修都觉的非常顺口的高度酒。
大概有个五十几度的度数。
苏小纯脸上带着笑意进入了酿酒坊,找到了庆修就直接问道:“相公,这一批酒有多少斤?方才拢右的马有才来信说要订五千斤,洛阳来的富商王三贵银子都给送家里来了,说要订一万斤呢。”
马有才是拢右一带经营丝绸生意的商贾,前几日来长安售卖丝绸,品尝到兴隆酒铺的美酒之后,顿时就嗅到了商机,先卖了一千斤回去试水。
结果一会去就卖爆了,每天前往他家铺子买丝绸的没几个,都是去买酒的。
至于王三贵,本身是洛阳来的麻商,也是因为在十香楼喝了兴隆酒铺的酒,就彻底喜欢上了,他与马有才是熟人,今天来送钱,就是为了拉走一批酒水回洛阳售卖。
王三贵要比马有才家大业大的多。
马有才经营的丝绸,只针对一些有钱人,穷人根本穿不起丝绸制衣。
王三贵经营麻布,服务对象是平民,再加上薄利多销,商道很是广泛。
听说王三贵来洛阳是朝圣来的。
因为十天前,李二已经下令免除了商人的贱籍,并且开始加收两成商税,有一部分商贾因为免除贱籍而对李二感恩戴德,自发的组织商队来长安朝圣。
最近几天,每天都有一批人来到皇城外,对着皇宫磕头,还不忘高呼一声;陛下圣明。
也有一部分人因为加收的商税太多而愁眉不展,免除贱籍的喜悦并没有冲散商税的苦恼,但加收商税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只能承受了。
不过大部分商贾都是开心的。
他们宁愿少挣点,也想脱掉贱籍这身衣服。
不光是免除了贱籍,与这道政令一起颁发的第四条政令就是;摊丁入亩,一条鞭法。
将所有苛捐杂税聚拢为一条,那就是地税。
谁家有田,就缴纳两成的田税,地多的多缴,地少的少缴。
这属于是变相的免除了各种税务,还让原本三成的粮税,降低到了一成。
百姓当然对李二感恩戴德。
除了大唐境内各地的商贾自发组织的商队前去皇城朝圣之外,更多的则是百姓,每天都会有黑压压成群结队的人来到皇宫外面跪拜。
禁军还以为难民造反打到了长安,一开始吓的不轻。
但是后来,禁军也习惯了。
关中的百姓们除了感激李二之外,感激最多的人就是庆修了。
因为李二在政令中提到;免除杂税,是蓝田县侯庆修提出来的。
每天都会有不少人来到三河村感恩戴德,哪怕是见不着人,也会勒紧了裤腰带,光顾一下三河村小地摊的生意。
算是变相的为庆侯爷的封地增加赋税了。
李二最近几天也是乐的合不拢嘴,因为他发现,免除了各项杂税之后,税收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长的势头非常迅猛,其中有七成都来自于商税。
商贾们很自发的上交商税,当然也有一些偷奸耍滑的,李二最近正头疼的筹备成立一个专门用来收取商税的新部门,成天都忙的焦头烂额。
庆修品尝了一口新酒,咂嘴道:“总算是成了,这次酿的酒,比以往的酒强了太多,工序也比较复杂,比那些从民间的杂酒蒸出来的酒,口感好了几百倍,这才是人喝的酒啊。”
“小纯,你去给马有才和王三贵回话,就说咱家的酒水升级了,一贯半的酒没有了,以后都是两贯半的酒,至于他们卖多少银钱,随便他们自己定价。”
之前马有才拉走的酒,一两半银子一斤,卖二两银子,他能从中赚半两,抛去运输费和进货成本,一斤酒也能静落下四百多个铜板的收入。
现在酒水升级了,口感提上来了,远不是之前的酒所能比拟的,价格自然也要往上提一下。
酒水本身就是卖给那些有钱人的饮料,百姓家中几乎都不喝酒,毕竟酒也不便宜,能喝得起酒的家庭并不是很多,但也不在少数。
“相公,突然涨价一贯钱,这酒不会卖不出去吧?”苏小纯为此有些担忧。
庆修摇头道:“不会,只要口感好,再贵的酒也有人卖,而且,我还打算包装另外一种高端酒,咱们买五十两银子一斤。”
苏小纯震惊道:“五十两银子一斤?相公,你怎地不去山上当土匪,这样赚钱更快,还没本钱!”
庆修没好气的敲了一下苏小纯的脑袋,笑骂道:“有这么说自家相公的吗,我要当了土匪,你就是压寨夫人。”
苏小纯俏脸微红,搂着庆修的胳膊撒娇道:“只要跟着相公,别说是当土匪了,就算是去岭南烟瘴之地当土著都无怨。”
“不过,五十两银子一斤的酒,这也太贵了吧。”
庆修解释道:“你不懂,一些家财万贯的人因为无处花钱愁的头发都快掉光了,咱们兴隆商铺的名头打响了,也应该推出一些奢侈品了。”
“不光是酒水,我还打算包装几款新茶叶,十贯钱一两。”
听得苏小纯暗暗咋舌。
庆修拍了一把她的翘臀说道:“走吧,我去见见王三贵,你给马有才也回个信。”
回家的路上,庆修说道:“娘子,你培养了这么多女掌柜,以后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了,你现在有孕在身,一个月的身孕刚发芽,总是忙的不可开交也挺危险的。”
“知道啦相公。”苏小纯幸福的挽着某人回了家。
家门口停着十几辆马车,二三十个身强体壮的壮汉负责看守,不用想,里面拉的都是银钱。
苏小纯一脸愁容道:“相公,十几车银钱,咱家的杂屋肯定装不下,这些天咱们卧房里的小金库都堆满了,这可怎么办?”
庆修也有些发愁。
卧房里的小金库,放了整整一万两黄金,都是最近一段时间赚来的钱。
有了酿酒坊,庆修就把杂货屋的蒸酒炉给拆了专门放铜板,可里面也快堆满了。
大唐其实流通的银子很少,只有超大额交易的时候才会用到银子和黄金一类的贵金属。
市面上主要流通的就是通宝铜钱,含铜量其实也不高,一车银钱看着虽然夸张,但真正折算成银子也才几百两。
王三贵拉来这么多的铜钱,肯定是卖麻布一枚一枚赚回来的,这么多都收了,放在哪儿?
总不能专门盖个存放银钱的大仓库吧?
想到这里,庆修摇了摇头;虽然可以实现,但毕竟太招摇了。
突然,庆修脑袋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两个字;银行!
对啊,我为何不开银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