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点本事?”江清婉两指微曲,那黄符犹如游蛇,环绕如一四周飞行。
如一刚挥手去破,那黄符逼得更近,一阵强力勒得他向后倒去,一张圆脸红得像猪肝。
那符绕着脖子闪电似的飞舞,如一好不容易用全力定住身子,才不致于扑倒在地。他五指成爪,向着脖颈间的符页扼去。
江清婉啧声道:“你可做好了不要一只手的准备?本姑娘今日,可不想再见血。”
如一惧极,但还是不甘落败,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成拳抵在下颌。
“嗬、嗬……”如一的手被飞转的符纸割出伤口,只得吃痛松开。
他的术法本就是马马虎虎,捡了本残卷,歪打正着的会念几个符文罢了。不念还好,一念,这乾坤咒越挣越紧,眨眼间已在如一的脖子上嵌了一道肉痕。
双手被划得满是血口,如一求饶道:“还请饶命,请施主饶我一命!”
神秘莫测的高僧,却连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都打不过,这让所有人心里都响起警铃。
江政和容氏早已瞠目结舌,回京城的路上江清婉反绑了安插好的劫匪,他们还以为是江清婉运气好,会些拳脚功夫。
现在一看根本不是想的那回事儿,江政的胸口更是剧痛。这样的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就能铲除一切对手,何愁大事不成。
他莫不是放走了一条大鱼?
江清婉仿似察觉到江政的视线,“男子汉大丈夫,吐个唾沫是个钉。更不说我们击掌为誓,侯爷不会是想要把自己吐出去的唾沫再舔回来吧?”
江政被这话臊的脸红脖子粗,嘴硬道:“我岂是言而无信之人!”
“那就好。”江清婉拍手叫好,把江政和容氏气得七窍生烟。
这是多嫌弃他们?
如一还在苦苦求饶,江清婉莲步轻移,对着最高位上的皇后行礼秉道:“皇后娘娘,我曾得一游历四海的师傅点化,学了些浅显术法,用作自保。这和尚却连我的一招都接不住,谈何得道?”
“你是说,他是假高僧?可方才,他也分明预示了天意……”皇后黛眉紧蹙,举棋不定。
忠王妃轻声说:“天象,本就是自然循环,精于此道的能人异士,在钦天监不就多的是么?”
提起钦天监,皇后就一肚子苦水。
皇上身子抱恙后,本该立太子。她拉拢的朝官要远多于淑妃一派,每天上奏立太子的折子雪花似的飞进养心殿。可钦天监的言官非说什么流年不利,若是现在立储,会冲撞皇上的龙运。
呸!分明是淑妃那贱人见势不妙,想拖延时间,买通了钦天监,才有这些子虚乌有的说法。
皇后拍案怒道:“连一个野和尚也敢来戏弄本宫,岂有此理!”
“今日先是梨儿身死,接着又有这和尚妖言惑众,分明是想借宴会之势,定了我的不祥之罪。这背后的人,视人命如草芥,更视娘娘的威严如无物。”
江清婉语气铿锵,像是在为自己和皇后鸣不平:“还望皇后娘娘准许我审问一次,看看是何人如此歹毒?”
“准。”
得了准许,江清婉发问道:“谁派你来的?给了多少好处,要做什么?一五一十,都给我说出来。”
如一不言。
“你不说,就留到阴曹地府去说!”江清婉加重念力。
随即,如一身体猛的一沉,终究还是趴在了地上。如海般磅礴涌来的压力,身体像是被巨象踩踏的青草,下一刻就有被碾得粉身碎骨的风险。
尤其是越来越紧的符页,勒得他额头青筋暴起,几乎就要窒息。
如一此刻毫不怀疑,江清婉的的确确是起了杀心。
对生的渴望战胜一切,如一嘶吼道:“我说,我全都说!不要动手!”
他的确是慈济寺弟子,不过十二三岁犯了戒律,便被赶下山去了。
他自幼在寺庙长大,学的都是诵经念佛,没旁的本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仍扮作和尚,饿了只管化缘,碰到外行的,就做几次法事,混着混着竟也有了些名堂,吃饭穿衣也不是难事。
可是如一的胃口不是那么轻易满足的,人们的信仰来的如此轻松,尤其是那些有钱的豪绅,富得流油,他逐渐不满足温饱的生活。
后来他便心生歹计,将主家的宅院布局摸的一清二楚,等人家前脚招待完,后脚便有劫匪前来,洗劫一空。如一再与贼人分赃,屡试不爽,手里犯下的人命少说也有七八条了。
谁知前些日子有人找上门来,拿出了他勾结山贼打家劫舍的证据,要他来办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