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不甘心地指着柚儿问:“那她是谁?”
杨清婉言简意赅地回说:“我的贴身丫鬟。她这两天有些头疼,不能见风。”
再想起刚才的对话,杨清婉确实从来没说过柚儿是主子,她是丫鬟,是容氏和江政先入为主,一步步走错到现在的局面。
容氏下意识的看向杨清婉,对上她嗤笑的眼神,终于确认。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们误会,故意让他们打脸。
容氏只觉得浑身冰冷,心都凉了半截,但是喉咙又热又痒,还有点腥味,像是血的味道。
为什么,这可是侯府,打着灯笼都照不到的家世,要不是她顾念着身上的那点子血脉亲情,她以为她能登上侯府的门槛么。
没见到杨清婉之前,容氏心里也有那么些愧疚,若不是当年出了纰漏,自己的女儿怎么会流落在外头吃苦。接回来,也是为了让她能心安些,而且多个女儿,给瑶儿做伴也不错。
没想到,她如此不识好歹。
周遭怀疑的目光快把容氏淹没了,侯府凭空多个千金,侯爷夫人还不认识,真是蹊跷。
杨清婉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轻言浅笑:“母亲不认得我也是应当应分的,毕竟你从未教养过我。”
这是把她的话,原封不动还了回来。
不过杨清婉语气淡然,好似对过往的一切全不在意,但正是因着这份豁达,就更显得侯府冷漠无情,连自己的孩子都放任不管。
“以前都是我的疏忽,现在你回来了,咱们一家人也是团圆了。”容氏拉着她的手,语气真挚,“我知道你是回来路上被这些劫匪吓坏了,心神不宁,说话难免带着冲气儿。你放心,这些人我必定严惩,绝不让你白受罪!来人,将他们拉下去!”
这些人拖得久了,是个隐患,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动手,容氏只能寻个理由将人带下去。
杨清婉义正词严道:“母亲,这些人犯了事,自然有官府严惩,滥用私刑可是要坐牢的。我知道您是爱护我,但是我看您的律法意识实在淡薄,改日还是得请个先生来好好学习。”
容氏咬着牙说不出什么话来,她真想一走了之,可是侯府主母的身份压着她不得不面对,否则日后在老太太那就更抬不起脸了。
也是她运气好,这尴尬的局面立马被顺天府的巡捕们打破了。
容启回到京城后,皇上为了奖赏他立下军功,给他在京城封了个闲差。
每日只要在城内逛逛,调解各种民事纠纷,容启倒也乐在其中,累是累了点,但总比那些一动不动的文官好啊。他的屁股坐一天板凳,比坐牢还难受。
今天一早就听到长乐侯府这边抓了十几个劫匪,容启率了一个小分队来查探,看看是否确有其事。
没想到,这一看,就看到了熟人。
杨清婉一见来人,就扬起了个大大的笑脸:“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
容启也很意外,环视一圈,看到她和容氏之间诡异的气氛,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你就是他们说的二小姐?”
看到杨清婉点头,他挠挠头:“那这些人都是你抓的了?我们顺天府要带走审问,回头还要请你去做笔录。”
杨清婉自然应允:“到时你派人来传我就是。”
虽然有很多想问的,但是现在是当值时间,容启一向公私分明,也没闲聊,直接就把这些人带走了。
杨清婉看着容氏铁青的脸,笑了起来。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