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百官面面相觑,皆被秦怀道的话震惊到。
除了一些看热闹的,那些曾与秦琼交情很深的官员,都着急了。
最为明显的是武将一列,程咬金,尉迟恭,李靖等人纷纷站不住。
“二哥家这娃,脑子是真的病了,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现在咱们怎么办?总不能不管,放任他胡来吧?”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子急得团团转,却想不到任何有效的办法。
这要是依着他俩的脾气,非得当场捆起来,暴揍一顿。
没有什么是揍一顿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可现在不行,这可是太极殿内,文武百官都看着,当今天子更是非常看重秦怀道,他俩根本想不到什么能阻止秦怀道胡闹的办法。
于是不约而同的看向一旁的李靖,两人同时轻轻挪动了身子,向李靖靠近了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嘀咕起来。
程咬金捂着嘴,小声问道:“李大总管,这下怎么办?”
“你平时办法多,快点想想,二哥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任由他这么胡闹下去,这家底就彻底没了。”
“对对对,俺们二哥不在了,要是连他唯一的骨肉都帮衬不了,俺可没脸再下去见二哥。李大总管,你鬼主意多,快想想办法。”
李靖瞪了一眼程咬金,什么叫鬼主意多?
那是谋略。
眼前这场面,着实让他也出乎意料。
秦怀道居然敢拿爵位当赌注,这也太胡闹了。
他能怎么办?当秦怀道说不下雨就削爵位时,内心也跟程咬金他们想法一样,绑起来狠狠揍一顿,谁让这孩子这么不省心。
可惜,这场面不允许。
李靖无奈,没好气的使了一个眼神,让程咬金与尉迟恭闭嘴,接着一步走出,一本正经说道:“陛下,秦怀道年幼,不知轻重,适才纯属童言无忌,请陛下切勿当真。”
程咬金紧跟着站出来,笑嘻嘻道:“陛下,李总管说的对,这小屁孩说的话,做不得数的。”
尉迟恭顶着一张黑脸,看不出神情,粗声粗气说道:“秦怀道年幼无知,信口雌黄,等臣替二哥管教一番,定然不会如此胡闹。”
他们不出来不行了,秦怀道太不懂事,若是三日后真的没雨,那岂不是爵位没了,以后连个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这可咋办?
他们百年之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秦琼?
以前在军中,二哥没少对他们照顾,现在二哥一走,自家儿子居然没人帮衬?
总不能笑嘻嘻,傻乎乎跟他说,你儿子把你家底全败光了。
几人一边向李世民求情,希望李世民不要介意秦怀道胡闹,一再保证会替秦琼管教一番,一边又不忘狠狠瞪了秦怀道几眼,希望他立马知错,赶紧跟李世民告罪,以免责罚。
秦怀道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对着几位叔叔龇牙笑,仿佛没心没肺,不知事情严重。
这下把李靖几人气的,牙关紧咬。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笑?
我们几个愁的一团糟,你倒好,还乐呵呵的,成什么样子?
不等李靖几人继续说下去,秦怀道正了正声音,继续说道:“陛下,我是认真的,三日之后,肯定有雨。”
众人:“......”
好家伙,这家伙还不知悔改?
李靖、程咬金、尉迟恭等人,可都是大唐威震四方的大员,单独一个求情,都已经是天大的面子,现在这几位大员,全在给你救场,你也不识趣啊?
这脑子当真是有病?
而且还病的不轻。
崔化安并没理会秦怀道说辞,一个十二岁少年的话,他本就无心理会计较,也没心情为难秦怀道,略作思考,正色道:“陛下,老臣还请保险行事,三日之后,结果出来再行定夺。”
此话一出,百官中多人跟着附和。
“臣以为崔翰林此言,甚是稳妥,臣附议。”
“臣也以为,如此也不会失了陛下威名。”
“陛下圣明,还望三思而行。”
秦怀道依旧固执己见,本身五月干旱,已经严重影响庄稼,如果再晚几日补种,一来二去,少说也要一旬,不说收成多少,能不能准时收都是个问题。
如果不是考虑百姓补种需要时间,他早就下了。
当即回道:“到了那时,再去补种,虽说只是晚了三日,但难免影响收成,这个损失,谁来弥补?”
崔化安看向秦怀道,他不会想到秦怀道如此执着,不屑一顾道:“总比颗粒无收要好。”
秦怀道有些无奈,再次强调:“我都说了,三日之后,必定有雨。”
崔化安不为所动,眼睛微眯,还是刚刚那句话:“小心为上,若是无雨呢?”
秦怀道有些郁闷,这跟人讲道理,还真是麻烦。
要不我当场演示一遍给你看?就在你头顶上,下一天的雨?
当然,秦怀道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颇为自信反问道:“我刚才不是讲了么,若是无雨,削我爵位。现在我倒是要问问了,若是有雨呢?你又该如何?”
崔化安一时没明白秦怀道意思,不假思索道:“若是有雨,老夫自然要与同僚弹冠相庆。”
秦怀道看向眼前这个看似一本正经的翰林,天真无邪道:“不输给我一些什么么?”
崔化安一脸懵逼,语气凌乱道:“老夫何时说过作赌了?”
秦怀道非常鄙视的看了一眼崔化安,冷声道:“不赌,你就别说话,我敢用爵位担保,你呢?”
秦怀道不是第一次见识崔化安这种人,在别人全身心甚至拿出全部身家做事时,只会轻飘飘几句话阻止。
也不能说其心眼坏,但总有些假仁假义,落不到实处。
好坏都是一张嘴,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
崔化安有些气急败坏,一再言明自己立场,趾高气扬道:“老夫心系百姓,自然要直言。”
“老夫可不是你,如此胡闹。”
“陛下圣明,自当会有圣断。”
秦怀道再次鄙夷,对这种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行径,深恶痛绝,皮笑肉不笑道:“拿不出东西作赌,就别说话。”
百官低声议论,觉得新奇,有意思。
“这个秦怀道如此执着,该不会真的会下雨吧?”
“还真是有意思,貌似这崔翰林,头一次被一个小孩子教训。”
“这些文人,就是文绉绉,啥事都不干,只会嘴巴说说。”
“秦家小子说的在理,人家都拿爵位出来了,要是崔翰林想要阻止,不也拿点什么出来么?”
“这秦怀道如此坚定,难不成真有本事下雨?”
“今天的早朝,还真是有意思。”
众人纷纷诧异秦怀道的坚定,更像看戏一般,看着崔化安与秦怀道理论。
只是怎么感觉,这事情有点不对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