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桑晚神色未变,精致妩媚的小脸难掩清冷之色,她冷冷地看着薄肆:“没什么不会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一直在原地等着,薄肆,你太自傲了。”
她的神色一转,忽然唇角上扬。
红唇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可笑意并未在眼底蔓延,冷若冰霜的小脸上仿佛结了一层的冰,触之只感觉到冰凉刺骨。
“薄肆,话既然已经说开,再缠着就不礼貌了。”
她的声音清冷而又疏离,飘渺地就像是踏破虚空而来,虚幻地让人捉摸不透。
薄肆低头看着面前的虞桑晚。
心底有一种慌张的感觉。
他似乎要抓不住她了。
仿佛随时她就会消失似的。
他嗫嚅着开口:“晚晚……”
低哑的嗓音里似乎带着几分的哀求和眷恋。
虞桑晚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唇角弯了弯,扬着一抹笑容,主动牵着江遇白的手,和他十指相握,掌心贴着,他身上的温度,似乎源源不断地传进她的肌肤。
江遇白垂头侧目,看到她雪白的脖颈,犹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白洁无瑕,细腻光滑。
他伸手将她耳边蜷着的一缕发丝拨弄开来,唇角上扬的弧度缱绻温柔,带着无尽的宠溺。
薄肆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眼底弥漫着一层的猩红之色。
充血的眼睛有些刺痛。
阳光折射在那双金色的镜框上,稀碎的光蔓延开来,犹如那颗破碎的心一般。
一滴泪落在了手背上。
滚烫得仿佛能够灼烧着肌肤。
薄肆低头看着手背上溅出的那点泪痕。
他哭了?
他伸手一点点抹去了泪痕,却抹不去心底的痛。
很快,他调整好情绪。
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霍岩大步流星走过来:“老爷子醒了,你去看看吧。”
薄肆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他睨了霍岩一眼,声音冷淡:“他不是一直不想见我?”
霍岩微怔,抬眸反问他:“不是你对当年的事情心存芥蒂?”
薄肆抿着唇不说话,浑身散发着冷淡的气息。
霍岩轻叹了一口气,声音里似是有些无奈:“这些年,老爷子的心里还是念着你的。”
“当年的事情也是一个意外。”
“你是霍家的人,即使你现在不愿意回霍家,可你的身上留着霍家的血,这也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其实说来,薄肆是他的亲弟弟。
同父同母的那种关系。
而薄肆成为薄家的大少爷,也是因为多年前的一场意外。
当年薄肆一出生就被偷了。
霍家倾尽人力物力,可薄肆却一无所踪。
后来在薄肆三岁的时候,终于把他找了回来。
可大师却说薄肆命格里有缺。
若是留在霍家,怕是以后还会有灾祸。
正好在这时,薄家的人来霍家拜访。
薄家老爷子和霍家老爷子当年是一同上过战场的。
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更重要的是薄家老爷子对霍老爷子有恩,当初是薄老爷子将奄奄一息的霍老爷子在雪地里背着走了五公里,这才保住了霍老爷子的一条命。
薄家子嗣单薄,五代单传。
到了薄老爷子这一代,只生下了一个儿子。
而他的儿子命里却是无子的,检查出先天性不育。
薄老爷子在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霍老爷子就动了心思。
既然薄肆留在霍家以后怕是灾祸不断,不如过继给薄家。
毕竟薄老爷子和他是过命的交情,两家又素来有往来。
把薄肆交给薄家,他也能放心。
况且薄家家境也不差。
虽然当初薄老爷子没有选择留在榕城发展而是去了海城,但薄家在海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显赫人家。
回忆起这些往事,霍岩的表情有些惋惜。
其实,当初,原本要被送去薄家的应该是他。
毕竟他是长孙。
可偏偏薄肆命里有劫。
所以过继的人才成了他。
霍家因为薄肆的命格,一开始也只敢逢年过节去薄家拜访偷偷去看他。
直到薄肆十八岁成年后,才可以将他接回来。
但薄肆以生恩不及养恩大,既然过继给了薄家,就应该是薄家的人为由,拒绝了。
并说要留在薄家,给薄老爷子养老送终。
或许是年少不懂事。
他的记忆里,薄肆还说了一些伤人的话。
这才导致老爷子说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
没想到薄肆竟然真的连着几年没有和霍家联系。
直到前两年,关系才有所缓和。
薄肆淡淡地嗯了一声:“知道了。”
霍岩漫不经心地收回了视线,俊朗的眉心微微蹙着,神色凝重:“今天的事情虽然是宋书蔓的错,但虞小姐说的不错,她的背后应该还有人,她跟在你的身边这么长时间,难道你就没有半点发现她的异常?”
薄肆深邃的眸光看向远处,漆黑的眸底深不可测:“这些日子,我并未把她放在心上,我留她在身边,只是为了照顾意儿。”
霍岩盯着薄肆,声音冷淡:“你一向了解宋书蔓,这件事情你好好查一查,虽然现在已经送她进了监狱,但是她背后的人不容小觑。”
了解?
薄肆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时至今日
他才看清宋书蔓的真面目。
可惜以前,他竟然从未看清过。
被她牵着鼻子走,像个傻子一样。
薄肆的神色冷厉,俊逸的面容瞬间阴沉了下来:“我会查清楚,竟然是谁被背后生事。”
霍岩点点头。
“宋书蔓入狱是罪有应得,但意儿既然是你的孩子,身上留着霍家的血,就尽快让他认祖归宗吧,也好让老爷子高兴高兴。”
薄肆想了想,薄唇微动:“这是一件大事,那就三天后举办一场宴会,正式给意儿一个身份吧。”
虽然这孩子的到来是个意外。
但既然是他的血脉他必定会好好爱护。
霍岩轻轻地拍了拍薄肆的肩膀:“我无意于霍家的生意,以后还需要你多费心了。”
薄肆抬头平视着他,沉沉的眸子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他低沉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你这是想把霍家的烂摊子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