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时技术有限,只能研制出一种让腿不被截肢的药,但是却无法使肌肉再生,让你重新站起来,所以当时木眠并没有选择回国,而是将药寄了回来,他则继续留在了我的身边,学习制药。”
“这三年她为了治好你的腿,殚精竭虑,在我身边的那几年,更是寝食难安,每天都过着吃饭睡觉制药的生活,一天几乎有十五个小时以上是待在实验室,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像她这么拼命的学生。”
“为了尽快研制出药,几乎是不眠不休,也是在那个时候,患上了严重的胃病。”
“我将我毕生的所学全都传授给了她,已经没什么好教她的了,木眠这才回来,但是她和我一直保持书信来往。”
虞靳舟静静的听着这话,心如刀割。
所有的信念在这一瞬间尽数崩塌。
心理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断了。
心里的情绪就像是绝地的洪水一样铺天盖地的涌来。
愧疚懊恼,还有深深的自责。
他痛心的看着虞桑晚,没有想到晚晚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默默为他做了这么多。
他记得晚晚分明就是一个活泼爱动的小女孩,可是她却愿意只身前往他国,改掉她活泼的性子,沉稳的坐在实验室里制药。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做着那些枯燥乏味的实验。
不眠不休……
患上严重的胃病……
她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啊。
是虞家的小宝贝啊。
居然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受了这么多的苦。
可是晚晚却一句话都没说。
一声不吭默默的承担着这一切。
他刚才居然还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觉得自己和晚晚扯平了。
他凭什么觉得自己和晚晚扯平了?
明明是他欠晚晚的啊!
虞桑晚垂了垂眼眸,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里也没有丝毫的波澜,有的只是平静。
她淡淡地开口道:“老师都已经过去了。”
短短的几个字,也证明了她和虞靳舟的关系。
她的二哥哥早就已经在三年前死了。
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她的兄长,是虞家的二少爷,却再也不会是她的二哥哥了。
过去的误会可以解开。
被掩盖的真相也终于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可是这么多年情感的消耗,兄妹之情的磨灭是不可挽回的。
就像杯子摔在地上,迸溅出无数的碎片。
即使不顾被碎片划伤的疼痛,不顾手指鲜血直流,将碎片一点一点捡起来,用胶水再一点一点粘上。
即使能将它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看不出一丝的裂纹,可是手上的伤是真的,那流过的血也是真的。
痛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害,还有那一颗破碎的心也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
虞靳舟张了张嘴,看着虞桑晚眼底的决绝,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华大师叹了一口气,他有心想要弥补兄妹二人的关系,但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虞桑晚缓缓的走上台,冷冷的看着虞梦娇。
她的红唇微勾,眼底噙着一抹冷意:“虞梦娇,现在是时候揭开真相了。”
虞梦娇听着这话,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看着虞桑晚那双眼睛里带着深深的恐惧。
她知道虞桑晚说的是什么,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这么害怕。
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当初的事情她做的天衣无缝,虞桑晚怎么可能查得到,如果她能查到的话,这三年来早就已经揭穿真相了,又何至于等到今天。
更何况之前的人早就已经死了。
她不信虞桑晚还能从地狱里把那个人拉出来,让她再活过来。
没有证据,那就是污蔑。
虞靳舟僵硬的转过头。
他的声音沙哑晦涩:“真相?什么真相?”
这话他是看着虞桑晚说的。
他期盼着晚晚能跟他说一句话,哪怕是骂他也好。
她可以骂他可以控诉他,但不要不理他。
即使是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
众人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又听到这个重磅消息。
“什么真相?”
“难不成是三年前虞靳舟腿受伤的真相?”
“之前虞桑晚不是说了吗?虞梦娇没有证据,她手里可有呢?会不会就是这件事情?”
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江遇白一袭黑衣,迈着修长的步子大步流星的走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四名保镖。
走在最后面的保镖压着一个人。
虞梦娇看到那个人时,瞳孔似乎没有了焦距。
一股冷意从脚底涌了上来,蔓延到四肢百骸。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死了吗?
他到底是人是鬼?
当初她明明把他亲自推下黄江的。
黄江波涛汹涌,且又在上游,即使是会游泳的人,被人推下去也必然会尸骨无存,更别说是一个不熟知水性的人了。
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而且偏偏被江遇白找到了?
江遇白的目光冰冷,浑身散发着冷冽矜贵的气息,所到之处,众人不由自主的纷纷往后退着,给他让出了一条宽阔大道。
谁敢惹大名鼎鼎的白爷?
江遇白走到虞桑晚的面前,看着她的目光,这才变得柔软。
他将U盘插到了电脑上,投影仪中一段视频被缓缓的播放出来,虞梦娇鬼鬼祟祟的潜入了虞桑晚的房间,打开了她的梳妆台,从梳妆台上顺走了一对耳环。
江遇白冷冷的开口道:“当时技术有限,能拍到的只有这些,但是经过这些年技术的发展,对当时的图像进行了清晰处理。”
随着江遇白的话落下,投影仪上清晰地放大着那一张耳环的截图。
看到耳环的时候,虞靳舟脸色大变。
那对耳环分明就是飞机上遗落的。
“监控拍摄的时间在飞机出事前,也就是说飞机出事之前,大小姐的那对耳环就已经遗失了,后来在谁的手中相信监控已经说明了一切。”
虞梦娇没有想到当年已经被损坏的监控居然还能修复。
她的神情变得慌张起来,低着头迅速的想着办法。
虞靳舟面如死灰地看着她:“娇娇。”
两个字夹杂着浓浓的怒意和伤痛:“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