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夏耘,秋收冬藏。
去往砖窑的路上,一望无际的稻谷初显金黄。
张凌迈着轻快的脚步,悠闲的来到砖窑上。
杨族老年纪大了,腿脚有些不便,所以今日并未前来。
瘸子正在砖窑前面的空地上,指导着村民制作砖胚。
“小凌来啦。”感觉身后有人,瘸子猛地回头,看清来人后,立马笑着打起招呼。
“辛苦你了瘸子叔。”张凌面色和韵,心中有些感动。
“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要不是你,咱们村这些人,上哪去找这么好一份差事。况且我每日在家也无事做,来这窑上不止能打发打发时间,还能拿点工钱补贴家用哩。”瘸子憨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不管怎么说,这砖窑的事情都是你一手在操办,只要我这砖窑不停工,所有的事都由你来管,工钱每个月五两,你看如何?”张凌说着,伸出五根手指道。
“诶?这可使不得,我这也没出什么力,哪能要这么多工钱,不行不行。”瘸子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拒绝。
“你要是不愿就算了,改明儿我让杨爷爷再帮我找个人。”张凌板起脸,故作生气道。
“那,那还是算了吧,就别麻烦二叔他老人家了,这差事我应下就是了。”瘸子无奈,只得答应。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张凌见他同意,显得有些高兴。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立即看看问道:“对了瘸子叔,咱们这砖估计什么时候能烧出来?”
“大伙儿现在每天能做一万块砖胚,等存够五万,便可先开一座窑烧制,剩下的两万五千块砖胚,等阴干几日后,再进行烧制。估计最多十天左右,第一批砖就能烧好。”
“好的瘸子叔,外行不说内行话,这些事情你拿主意。等砖烧出来了,到时候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两人寒暄了一阵,张凌便提出告辞,瘸子硬是陪着送出老远,才回了砖窑上。
下午的时候,赵掌柜带了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赶来望山村,随行的还有个陌生汉子、一个妇人和三个小孩。
“张公子,你要的人老朽给找来了!”赵掌柜一见到张凌,便高兴的说道。
“哦?赵掌柜您指的是?”张凌闻言欣喜,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正是,老夫替你买来一户铁匠,而且是手艺极好的那种。”赵掌柜喜不自胜,指着身后一家人说道。
“小人福生,见过少爷!”一个魁梧有力的强壮汉子,匆匆上前行礼。
“好,好哇!福生大哥切莫多礼。赵掌柜,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呀!”张凌兴奋不已,一把上前将壮汉扶起,转头拱手道谢。
“张公子莫要客气,举手之劳当不得如此。”赵掌柜面露谦虚,连连摆手。
原来赵掌柜听闻怀阴县有铁匠被官府发卖,想起张凌所托之事,便急匆匆前往,将铁匠一家给买下。
这铁匠名为福生,年近三十,本是怀阴县人。从小便没了爹娘,是个孤儿。七岁时被村里老铁匠收留,做了学徒。那老铁匠无儿无女,身故后,铺子自然而然的就交给福生打理。福生老实争气,凭着一身手艺,挣钱娶了媳妇,生了娃,日子倒也过得踏实。
谁知前些日子,县里的泼皮来找他打造铁器,福生辛辛苦苦将对方定制的东西打造好,谁那人知不但不给钱,还讹诈其收了银两不找零钱,对其敲诈勒索。
福生生性憨厚,哪受得了这般委屈,当即与其发生了争执。那泼皮自知不敌,便回去喊了一帮子人,将他的铺子给砸了。
福生老实是老实,却也不是个怂人。一气之下拿起铁锤,将对方手臂给砸折了。本以为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那人的姐姐,竟是怀阴县丞的小妾。
那泼皮带着伤,添油加醋的跑去哭诉了一番,她姐姐哪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弟弟受欺负。当即让县丞将福生锒铛入狱,其家产和铁匠铺也全部没收,一家老小被贬为奴籍,由官府发卖。
张凌听完赵掌柜的讲述,心中顿时了然。他现在正缺个铁匠,有了福生的到来,很多事情,都能慢慢施展。
张凌接过赵掌柜递与的几章卖身契,随即邀请几人前往客厅小叙,却被其拒绝,无奈之下只得命人将柴房中的黄粱仙酿尽数搬出。足足一千斤酒,着实让对方吓了一跳。
“张公子,老朽此次前来只带了六千两,没曾想却是不够。”赵掌柜面露尴尬之色,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您先将这些酒运回去,剩下的下次来时再给也是一样。对了,将福生一家人买下花了多少钱,您也一并给扣了。”张凌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的说道。
“那就多谢公子了!买下他们只用了八十两,但那县丞似是有些不愿,想要从中刁难,老朽又拿出二十两孝敬他,这才勉强放的人。”赵掌柜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嗯,那您直接给五千九百两就好。我让人多搬了二十斤酒出来,算是给您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莫要推辞。”张凌点点头,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于是客气了一番。
“这可使不得啊!上次你送的五斤酒还没喝完呢!老朽万万不敢要哇!”赵掌柜一听,连忙摆手,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诶?您帮我这么大一个忙,若是不收下,让小子情何以堪呢?下次再有什么事情,哪好再跟您老开口。”张凌见他不要,立马说道。
“既如此,那好吧!”赵掌柜无奈,只得高兴的点头答应。
待送走赵掌柜等人后,张凌立即着手安排福生一家的住处。
院里几乎没有住的地方了,西厢唯一的空房住了曹栓一家,东厢住着王妈、小翠还有一众女子。张凌左思右想,只得让人将柴房边的杂物房先给腾出来。那里空间足够大,住上几人应该绰绰有余。
“福生哥,就委屈你们,先在这杂物房将就一段时间,过阵子砖窑的青砖出来了,我再给你们盖间大房子。”张凌上前,语气略显亲切的说道。
“少爷客气了,叫我福生便好,当不得您这么称呼。我们只是下人,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安顿下来,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福生态度谦逊,壮实的体格上,还有些许伤痕。
“嗯,那好,今儿个高兴,呆会我让厨房宰几只鸡,为你们接风洗尘。”张凌笑着,显得十分高兴。
“谢过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