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不必客气,商行里还有些琐事,老朽就不在此叨扰了。若是公子家里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与我们说,每次进购黄粱仙酿时,也好顺便采买过来。”赵掌柜捋须,笑着说道。
“您老有心了,小子在此谢过。在下人脉浅薄,远不如赵掌柜认识的人多,如果您老有关系好些的牙行掌柜,可否帮我留意下有没有会手艺的匠人,最好是铁匠或者木匠。”张凌拱手,随即立马提出请求。
“铁匠和木匠?这倒真不太好找,县里的牙行掌柜老朽基本上都认识,这次回去一定帮你问问,若是有的话马上派人到府上通知公子。”赵掌柜见只是如此小忙,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反正也不要自己花钱。
“如此就多谢赵掌柜您了!六郎,家中可还有剩余的黄粱仙酿?”张凌拱手谢过,正巧看见一旁搬完多谢的李六郎,随即问道。
“少爷,剩下的不多,估计还有个五六斤。”李六郎老实的回答道。
“嗯,赶紧去拿来。”张凌立即吩咐道。
不多时,李六郎便抱着一个五斤装的酒坛跑来。
张凌接过酒,直接递给赵掌柜道:“此事还有劳您多费心,小小心意还望莫要嫌弃。”
“张公子,这,你这也太客气了,此礼太过贵重,老朽万万收不得。”赵掌柜见状连忙摆手。
“您老莫要再推辞,我整日在这乡野之地,进城一趟甚是不便,此事还得劳您多多费心,您若是不收,那我万万不敢要您帮这个忙。”
“这,那好吧,老朽就多谢公子的美意了,此事必当尽力为之。”赵掌柜说完,也不再客气,笑呵呵的将酒收下。
送走杨掌柜等人,张凌径直去了荒地那边,想看看砖窑的进展情况。
待到他快到地方时,乌泱泱两三百号人正在不停忙碌。
“这,怕不是村里能干活的人,都给弄来了吧?”张凌心中无语,他虽也跟杨老说过越快越好,但这么多人,也不知道那一百两银子够不够花。
“呀,张少爷来啦!”
“这不是小凌嘛,来巡视工作啦?”
“当然是来巡视的,要不然是来看你的吗?你又不是隔壁村的杨寡妇。”
“你个老不羞,我撕烂你的嘴......”
还没走到近前,外围担土的一群大老娘们就开始调侃他,弄得张凌满脑门子黑线。
没有理会村妇们的玩笑话,张凌继续往山坡方向走。一路上不少人在挖土制砖胚,一排排码放得十分整齐。
杨老正在山坡下监工,他的两个儿子此时也在泥瓦匠“瘸子”的指挥下,带头挖着窑洞。一人多高的洞口支起了木桩,以防止塌方。
“小凌来啦?村里人听说你要建砖窑,大伙都抢着来干活,除了年纪大的老人和幼童,能帮把手的几乎都来了。”杨老笑呵呵的捋着胡子,开心不已。
“额,杨爷爷,这么多人来干活,那一百两银子怎么够哇,这光吃饭都要不少钱吧。”张凌此刻非常无语,面露尴尬的说道。
“起初我也没想到这么多人要来,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也不好拒绝,本来是打算包中午饭的,最后大伙一听还有工钱拿,就全部不要午饭了,直接在家里吃完后过来干活。”杨老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
“午饭就别省了,体力活儿消耗大,理应买些好点的吃食,让大伙补充体力,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嘛。那一百两要是用完了的话,您老再跟我说。大家既然都来出力帮忙,总不能亏待他们,工钱也决不能拖欠着。”张凌弄清楚怎么回事后,心中有些感动,村里人虽淳朴,但是自己也不能太小气。
“嘿,你小子,都是乡里乡亲的,什么拖欠不拖欠的。你放心吧,这事我自有划算,这么些银子应该用不完。”杨老见他这么说,心中也是欣慰不已。
“杨爷爷,您估计这砖窑什么时候能挖好?”张凌四下看了看,回过头问道。
“这边两个砖窑两三日内便能做好,瘸子说人有点多,马上快到冬天了,到时候肯定得用上木炭,所以顺便让大伙在那里挖了个烧炭的小窑。”杨老指着稍靠东边的一个小窑洞说道。
张凌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这年头木炭虽不值钱,可是山里的树却能随意砍伐,这是妥妥的开源节流哇。
“嗯,大伙干得不错,这里的事情还要麻烦您老多多费心......”张凌心中欢喜,嘴上立即客气不少。
二人寒暄一阵后,张凌见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直接回了村。
到家后,他拿出二百两银子,让大牛带着李六郎几人再去刘家冲运些发酵酒回来,顺便将上次的五百坛酒钱一并给结了。
由于现在人手紧缺,大牛基本都住在这儿,铺盖卷都搬到草棚里去了。
“现在人手还是不够哇,等青砖烧出来就好了,到时候把酒坊盖起来,然后多做些住人的单间。要不然再多些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那些妇人和丫鬟早就把家里给住满了。”在院内四下逛了逛,张凌有些发愁。
家里原本有台纺车和一台织布机,是张母和小翠王妈几人,闲时用来纺线织布,补贴家用的。现在这些活全被妇人们包揽,张母也曾提过,说家里人太多了,大都无事可做,让他找木匠再打几台,这样也能挣点钱。
张凌倒是知道珍妮机和提花机,只是苦于自己根本不懂木工活,就算知晓大致的构造和工作原理,也无法做出来。
“哎,要是家里有个木匠就好了。”张凌坐在西厢的井边哀叹。
“少爷你要找木匠?”馨儿正巧从房间出来,听到张凌的话立马问道。
“是啊,有很多东西想做,但我又不会木工活。”张凌撑着脑袋,怔怔的望着天空,也不曾回头道。
“十里八乡懂木工活的人应该很多,不能找他们做吗?”馨儿走到他跟前,轻声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我要做的这些东西需要保密,构造也并不复杂。就算分开让几个人来做,它日若有人存了心,肯定能寻到这些人,到时候很轻易就会将这些东西给泄漏出去。”张凌苦恼,心中有些无奈。